能是誰過來了?

總不可能是姜度從千裡之外的蜀地過來了吧?

李易大婚雖然是天家喜事,太後又下令大操大辦, 但姜度鎮守蜀地防備南方的蠻夷, 不可能為了一個皇子結婚而輕易離開蜀地。

所以不可能是姜度。

杜雲彤輕搖頭。

姜勁秋這一驚一乍的性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呢。

可轉念一想,姜勁秋雖然是個樂天派的人,但出身世家,有著世家女該有的涵養,不是那等輕佻無知的人,更不會貿貿然闖到秦鈞的書房來著她。

能讓姜勁秋這般開心的事情,普天之下並不多。

原因只有一個, 是姜度來了。

姜度來了?

來天啟城做什麼?總不能是給她送糧草的吧?

杜雲彤手指微微收緊, 放下書信, 人已經迎了上去。

陽光下,姜度明光鏡鎧, 獅盔白袍, 還似初見時英姿勃發模樣。

姜度聲音清朗:“雲兒。”

杜雲彤一下子便紅了眼眶:“二叔!”

杜雲彤是個孤兒,在二十一世紀沒有享受過父母的溫情,來到大夏朝更不需多說,許如清走的早,杜硯又是一個愚孝懦弱之人,能分給她的父愛少的可憐。

唯有姜度,給了她家的感覺和溫情。

在她心裡,姜度不是父親, 卻遠勝父親。

所以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姜度,向姜度求助。

哪怕姜度並不幫她,她也不會說什麼。

姜度是她的後盾,什麼也不做,也能給她十足的安全感。

陽光灑在姜度身上,給他周身罩上一層淺淺的、又極為好看的光暈。

姜度沐浴在光暈之下,淡然一笑,瀟灑又俊朗:“哭什麼?侯爺給你委屈受了?”

杜雲彤搖頭

杜雲彤搖頭,道:“沒有。”

秦鈞怎麼捨得讓她受氣?

“只是想二叔了。”

姜度瞳孔微微收縮,恍惚間,彷彿看到當年的許如清倚門而望,眼波流轉,若秋水漣長。

時過境遷,斯人已逝。

他終究還是錯過了他心上的姑娘。

姜度道:“二叔也想你們了。”

秦鈞在軍營裡操練將士,並沒有在家,杜雲彤把姜度請進書房。

各地送過來的信件堆了滿桌,尚未來得及收拾,杜雲彤一股腦地推開一邊。

侍從們上了茶。

茶是姜度所喜歡的。

姜度抿了一口茶,掃了一眼書房的環境,目有贊賞之色,道:“若清兒還在,她會為你驕傲的。”

她的女兒不再是拘在一方宅院裡,看四角天空的婦人,她的才識與謀略,比之男兒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