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紅正說著話,門忽然被推開了,劉廣林探了個頭進來說道:“聖……那個,六爺,趙四海被我打走了。”

李瑁對秀紅笑道:“你看,這不是沒事了。你接著唱你的小曲,咱們接著喝酒。”

李瑢卻有些擔心:“他要是再殺回來怎麼辦?”

李瑁不以為意道:“一回打不贏,二回難道就能打贏了?放心吧,有劉廣林在,沒事的。”

秀紅起初也有些許的擔心,但李瑁堅持讓她唱曲,唱得曲子不合他心意了,就讓她喝酒。幾碗酒下肚,秀紅臉色微紅面若桃花,已有些醉意了。

李瑢也喝了不少,看見眼前的美人又恢複了溫柔可人的模樣,他覺得心情分外舒暢,剛才不愉快的一頁也翻篇了。

秀紅連唱了幾曲,曲曲委婉動聽。李瑁越聽越高興,暗想:“今日雖沒有見到花魁柳如煙,但這個秀紅也很不錯,以後可以經常來看看她。”想到這裡,他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一張面額不小的銀票塞在了秀紅手裡,也不說話,只是沖秀紅笑。

秀紅瞧了一眼那銀票上的數字,喜得心砰砰直跳,使勁捏了捏李瑁的手,飛快地就把那張銀票折整齊了踹在了懷裡,接下來唱得就更加動情賣勁了。

誰知好時辰沒有一會兒,就聽樓底下湧來一群人,全都扯著嗓子亂嚷:“秀紅呢?咱們大哥要見她,讓她出來!”

李瑁一聽還是那幫人,心裡頓時起來一股火兒:“這還沒完沒了了!”他對李瑢道:“去告訴劉廣林,好好治治這幫潑皮無賴,打死了不治他的罪!”

可金貴卻覺著這次不樂觀,他趴在二樓的欄杆上往下一瞅,見樓下足有好幾十號人,把院子堵了個水洩不通。

他瞧了瞧劉廣林,劉廣林也看見了樓下的情況,臉色甚是嚴肅。

金貴走到秀紅房門口,敲了敲門,裡面有人說了聲“進來”,他趕緊推門走了進去,見李瑁正跟秀紅在說話,便徑直走到李瑢跟前,附在李瑢耳畔低語了幾句,李瑢聽完眉頭緊鎖。

等金貴出去了,李瑢悄聲對李瑁道:“金貴說,這次來的人太多了,怕劉廣林一個人頂不住,咱們還是報官吧,叫官兵來幫忙。”

李瑁一想,他們只有四個人,確實有點寡不敵眾,便頷首道:“去吧。”

李瑢立刻走出房間,對金貴道:“你即刻去報官,拿上這個,就說聖上在這裡,叫他們速來營救。”他從懷中掏出個玉佩來,遞給了金貴。

金貴接過來,瞅著屋裡的李瑁眼珠子一轉,壓低聲音問道:“王爺,那聖上的身份,跟官差那邊說還是不說呢?”

金貴刻意問這麼一句,讓李瑢一時猶豫起來,金貴伺機道:“依小的之見,還是別說的好。”

“怎麼說?”

“您想,萬歲爺是微服私訪,要是讓人知道皇上跟一幫地痞流氓在青樓,為了搶一個青樓女子打起來了,這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李瑢恍悟,連聲道:“對對,警告他們,萬萬不可洩露聖上的身份。”金貴立刻應了一聲,轉身就從後院溜了出去。

這時趙四海帶著一大幫人奔上樓來,歪鼻子擰眼地就沖著劉廣林來了。劉廣林眼瞧著這幫人,沉聲對李瑢道:“瑢親王速速回房,鎖上房門,千萬不要開門。”李瑢聽罷趕緊回到屋裡,把房門鎖上了。

李瑁、李瑢還有秀紅三個人就坐在屋子裡,誰也不說話,聽著外面的動靜。

就聽趙四海吼道:“臭小子,會點花拳繡腿了不起啊?你再有本事老子他媽的人多,看你胳膊能不能擰過大腿!”

劉廣林沒說話。

趙四海大吼一聲“上!”:太過激動,聲兒都劈了。

瞬間,門外噼裡啪啦就打了起來,慘叫聲中還摻雜著金屬碰撞的聲音,想是對方有人用了武器,劉廣林把劍也拔了出來。

秀紅在屋裡坐立不安,站起來又坐下。李瑁則眉頭緊皺,手緊握著茶碗,卻一直沒喝:聽外面的聲響,那幫流氓來人確實不少,他此刻也開始擔心起劉廣林來,不知他能撐多久。

誰知這時,忽然有人開始砸門,邊砸邊罵:“裡面的人出來!媽的,當什麼縮頭烏龜!老子要見秀紅!”

李瑁登時臉色鐵青,氣得“噌”就站了起來。

李瑢此刻倒是十分鎮定,他一把扯住李瑁,低聲道:“六哥,這是幫流氓,你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躲過這一陣子,一會兒再說。”

李瑁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道:“等會兒官兵來了,看朕怎麼收了這幫混混!”就強忍著火氣,緩緩坐了下來。

秀紅見李瑢跟李瑁耳語,像是商量對策,但卻聽不清他倆具體說了什麼,更想不到他們能叫來官兵,只當眼下兩人除了躲著沒有其他辦法。

外加砸門聲越拍越急,她實在是坐不住了,起身道:“二位爺,趙四海是沖著我來的,幹脆我出去,跟他理論清楚了!”

李瑢立刻攔道:“別,你都知道他們是不講道理的,還跟他們理論什麼?你把門開啟,咱們可就徹底淪陷了。”

秀紅急道:“但這樣下去,這門早晚要讓他們撞破的!到時候……”

她話沒說完,忽聽樓下院裡傳來一聲高喝:“都住手!知府大人到!”緊接著一片鐵靴落地的腳步聲,整齊劃一地跑進院內來,聽來人數應該不少,就連刀劍摩擦的錚錚聲都傳到了樓上。

李瑁喜道:“官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