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盞清茶,一張棋盤,一盆蘭草。

墨染塵和託月坐在一起,兩人在棋盤上廝殺,外面在用冷兵器廝殺。

棋盤上輸的是棋子,外面輸的是人命,自從離開定海城碼頭,各路人馬的追殺就沒有停止過。

託月慵懶地坐在棋盤前,長髮沒有梳成高髻,而是就著綠白兩色絲帶,編一根粗松辮搭在肩上,身後橫著文心琴,右手放著於畢劍,眯著眼睛盯看棋盤。

墨染塵玉簪束起發,衣袍寬鬆,姿勢也頗為放鬆。

施施然屈起一條腿,右手支在膝蓋上託著腮,目光含著笑意落在託月臉上。

託月拈著一枚棋子,遲遲沒有落下,墨染塵淡淡道:“九妹妹,為了贏這局棋,我可以費了不少心思。”

“還有半柱香的時間,說這話尚早。”託月輕輕把棋子放下,墨染塵看一眼道:“確實是說早了,不過結果卻是註定的,誰讓妹妹太過自我規束。”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

“自我規束不好嗎?”託月說著,抬手掩面打了呵欠。

“是不是昨晚太吵,影響你休息。”

墨染塵知她沒有安神睡助眠,睡眠是極淺的,目光驟然凌厲。

自從輪迴教在定海城一鬧,天人都知道應託月有長生之術,這些人不分晝夜來偷襲,確實是很影響休息。

託月不以為然道:“什麼長生之術都是假的,不過是衝著天旋坊來的,想看看下一任掌權人有幾分能耐。”

“六公子,託月去學給他們顏色瞧瞧。”

“你去,我等你。“

託月棋子已經落在棋盤,提著劍飄出外面。

墨染塵把玩著棋子,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面前的蘭草。

碧綠細長的葉片中,透著淺淺綠意的花,像是極方離開的託月,看似十分柔弱卻堅韌,

幾許風破長空,外面的打鬥聲漸漸停止,託月提著劍飄進來,一如她離開時不染纖塵,安靜又慵懶坐在對面。

“辛苦了。”

墨染塵往託月茶杯裡添茶水。

託月淡淡道:“不辛苦,以他們看到我會繞路走。”

“厲害。”

棋子同時落在棋盤上。

託月拈起棋子放下道:“總算可以安安靜靜下盤棋。”

君不見,窗外的江面上,江水殷紅,屍塊多如織,被迅速逆流而上的大船拋棄。

還在暗中觀察,伺機而動的人看得瞠目結舌,這就是天旋坊下一代掌權人的實力,而且還不是全部實力。

“勝負已經分明。”

墨染塵落下最後一步棋,淡淡提醒託月。

託月看一眼棋盤,她確實是輸了,不過也僅僅半目之數。

某人卻不管是一目還是半目,人已經欺身過來,直接把她擁入懷裡一親芳澤。

隔著一方薄薄的絲帕,明明是如此甜蜜的時候,卻有著落花濺淚的悽美,看著教人傷感又忍展露笑顏。

託月靜靜依偎在墨染塵懷裡,感覺著他灼烈如火的愛意,兩手緊張得不知如何安放,一顆心七上八下。

墨染塵她的手拉到自已的肩膀上,教託月環抱著他的頸項,他繼續製造著酥酥麻麻。

託月的心裡忽然照進一縷光,有了一抹光明。

當天晚上一夜平靜,次日亦無人敢靠近大船,再過一日還是照舊。

墨染塵不禁好奇昨天託月幹了什麼,竟嚇無人敢靠近他們,抬頭看著面前的女子——目不轉睛。

感覺到他的目光,託月淡淡道:“只是使了個小手段,讓偷襲者站在甲板上,自已殺死了自已。”

墨染塵眼裡一抹驚訝,淡淡道:“你並沒有帶走文心琴,我也沒有聽到任何樂聲,你是如何做到讓他們自殺的。”

御琴殺人他是過的,可昨天出去時她帶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