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假裝不識各自安好的,沒想到墨染塵會主動跟她打呼,只是他喚她於畢姑娘,莫非方才比鬥時他也在場。

託月正揣摩墨染塵的心思時,墨染塵淡淡道:“在下冒昧打擾,是好奇方才比鬥之時,姑娘如何一眼便認定,眼前的玉山踏春圖是贗品,畢竟真跡已經多年不曾現世。”

“真跡掛在我書房裡。”

託月愣一下淡然回答,沒有絲毫隱瞞。

應陽要是知道,肯定又要說她走狗屎運,居然碰到這樣的題目。

墨染塵沉默一瞬道:“於畢姑娘,既然話已經問開了,我便多問姑娘幾個問題。”

託月沒有出聲算是答應他了,恰好掌櫃的恰好送茶水過,笑言道:“兩位既是相識,何不坐在一席說話。”

“男女七歲不同席,請恕小女子不能從命。”

託月生怕墨染塵坐過來搶先拒絕,還是緊張得像心裡住著一隻小鹿,撲嗵撲嗵地亂跳。

掌櫃的卻一臉不屑道:“你們這些大戶人家的規矩就是繁瑣,還是我們江湖兒女自由自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掌櫃的……”

墨染塵一聲警告,掌櫃的識趣道:“行行行,我走,行了吧。”

待掌櫃的離開後,墨染塵淡淡道:“在下代古公子問,方才比斗的琴曲,姑娘從前可曾看到過,或聽人彈奏過?”

原來他是來打聽這些事情,託月暗暗鬆一口氣,理一下原主的記憶道:“小女子年幼時與一古庵為鄰,此曲便是古庵中的慧明師太所傳。”

“此庵在何地?”

“故人已逝,前塵皆消,不提也罷。”

託月的童年在陵州度過,故宅旁邊有一坐破舊的庵堂,裡面只有一位法號慧明的老尼。

“謝於畢姑娘坦誠相告。”

墨染塵的語氣裡有些譏諷,阿彌正想發作卻被託月按住。

掌櫃很快便把三份點心送過來,其中一份香炸芋絲送到墨染塵面前道:“很久沒人點這道香炸芋絲,不小心做多,這一份便送與六公子品嚐吧。”

託月拿芋絲的動作一滯,竟忘記這道香炸芋絲,只有身為蘇潤的自己和掌櫃的知道。

掌櫃回過身,風情萬千地看著託月道:“我也很好奇,姑娘如何知道小店,如何知道小店能做香炸芋絲?”

“循花香而來,餓了便問問。”

託月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早知道玉蘭樹下有這樣一家小店。

掌櫃的馬上笑笑道:“玉蘭花香招客至,聽起來倒是一件極雅的事情,六公子不如替我折一朵玉蘭送給姑娘。”

墨染塵不冷不熱道:“掌櫃的,你有所不知,於畢姑娘不喜歡花,她比較喜歡石頭,從你後院挑一塊送她吧。”

“天下哪有姑娘不愛花愛石頭的。”

“你試一試,便知道我所言非虛。”

掌櫃的聽到後,竟真的扔下客人往後院走,不禁讓人瞠目。

託月怔一下不以為然,繼續慢慢地喝茶吃點心,絲毫不打算參和旁邊的事情。

墨染塵淡淡道:“在下方才沒有跟姑娘搶石料意思,只是好奇以姑娘的眼光,怎會看上如此普通的一塊石料?”

“它合適。”

託月簡潔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