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忽然謙虛起來,託月無奈道:“冰兒,你告訴她吧。”

冰兒邊理東西邊道:“二老爺獲罪入獄,三公子犯了事前途已毀,五公子才學平平且沒擔當;五姑娘被人退過婚,八姑娘閨譽盡毀,也某不到什麼好前程,老太太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三位外室公子身上。”

“這嫡出的公子和姑娘都不中用,幾位外室養的公子和姑娘豈不更加沒用。”

阿彌沒有看低外室子女的意思,可是憑外室的幾位也不可能振興二房,他們那副德行什麼人家也不娶啊。

冰兒看一眼託月嘆氣道:“你錯了,外室養的三位公子很有出息,明公子去年春闈第十九名,昀公子會參加明年的春闈,年紀最小的昕公子也馬上要參加秋闈。”

“有為官的兄長弟弟可依靠,自是比旁人高一等。”託月平靜地解釋,道:“好了,我一會兒還寫作業,趕緊把午膳端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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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姑娘不太愛管府裡的,尤其是二房那邊的事情,為何今天突然熱衷起來?難不成姑娘將來也要指望他們?”

阿彌出去後冰兒好奇地問,託月淡淡道:“倒不是指望他們,比起御宴上說句話都要費盡思量、小心翼翼的,還是府裡的生活好,真實又踏實,沒有性命之憂,我的心也舒坦。”

“呃……”冰兒猶豫一下道:“按輕舞姑娘那天的話,似乎有意讓姑娘參加中秋佳節御宴。”

冰兒最是明白高門女子的悲哀無奈,錦衣玉食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半點都由不得自己作主。

託月沉默一會兒道:“橫豎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只要進宮的令牌沒送過來,中秋佳節御宴便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用過午膳後,託月在書房寫作業,管嬤嬤忽然來訪道:“老太太方才把盈姑娘留下來說話,晚有些時候,盈姑娘可能過來拜訪姑娘,老太太說還請姑娘跟盈姑娘多親近。”

“託月明白,請老太太放心。”

託月有些意外,沒想到能進成碧館也是一種獎勵。

管嬤嬤略坐坐回去覆命,果然傍晚用過晚膳後,應盈月就帶著侍婢過來拜訪。

託月直接讓人帶她到書房,應盈月過來是有心結果,還是別有所圖,只要在書房內一試便知道。

應盈月來到書房裡,託月還有寫作業,停下筆道:“盈朋姐姐略坐坐,先喝一盞妹妹屋裡的清茶,妹妹寫完這一卷再陪姐姐說說話。”

“妹妹先忙,不必招呼姐姐。”

“阿彌,給盈月姑娘煮盞茶。”

蘸上墨汁後重新書寫,用的仍然是右手,不過運筆熟練流暢,字型也漸有風骨。

應盈月坐在託月對面,只見前案上擺著一方烏黑髮亮的硯臺,筆架上依大小號排序,書案的一端摞放著幾卷竹簡。

託月身後的架子上,其中一排上擺放著十多方形狀、大小不一硯臺,再往上一層的架子上,幾個竹根掏制的筆筒,裡面的毛筆成林,看著便讓人有寫字的衝動。

窗戶旁邊的架子上,則擺放著好幾塊石頭,每塊石頭下面都有一個成色很不錯的底座。

地面上還有一塊足水缸大的石頭,旁邊放著各種雕刻工具,石頭已經刻磨一半,隱約能看出是巴掌大荷葉層層疊疊的形狀。

應盈月似乎想到什麼,面上露出一絲驚訝。

恰好託月寫完作業,讓阿彌拿筆出去清洗,面帶笑容道:“抱歉,周先生的作業不敢不完成,有勞盈姐姐久候。”

“原是姐姐佔了妹妹時間,說抱歉的該是姐姐。”應盈月十分羨慕道:“關於周先生的事蹟,姐姐曾聽昕弟說起,若不能按時完成是要罰抄書。”

“嚴師出高徒嘛。”託月淡淡道:“周先生對學生嚴格,講學時卻十分幽默風趣。”

“這樣的事情姐姐是沒有機會體驗。”應盈月莫名的一陣傷感,託月假裝沒有注意到,不以為然道:“盈姐姐有諸位姐姐們相陪伴,閒時在一起做女紅聊天解悶,這樣的生活妹妹也沒有機會體驗。”

“伯父只餘妹妹一人,確實是冷清了一些。”

應盈月下意識地回答,眼睛卻不停地四下裡偷看,彷彿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託月裝作沒有看到,淡淡道:“姐姐上有姨娘和兄長依靠,下有親妹妹陪伴,自然是比妹妹強上百倍。”

“嗯……”

應盈月只顧著看,根本沒在聽託月的話。

託月十分無語,面上卻輕聲問:“盈姐姐,你在看什麼,是要找什麼東西嗎?”

察覺到自己失態,應盈月遲疑一下道:“母親和嘉月妹妹常跟我們說,妹妹的成碧館裡全是好東西,姐姐進來後卻只看到很多書,大部分還是舊書,實在看不出有值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