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三公子滿面汙垢、衣衫襤褸,滿頭亂髮不知多長時間沒洗,就像大街上的乞丐一樣闖入眾人的視線

託月看一眼二人那身裝束,心裡馬上生出一陣厭惡,不過她早就學會喜怒不形於色,面無表情地坐在大夫人後面,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父子演的拙劣的戲碼,老太太卻不是這樣想。

最疼愛的兒子、孫子回來了,老太太看到他們的模樣,就能想到他們這些年吃了多少苦。

摟著兒子、孫子哭得跟淚人似的,哭得哽咽難奈幾乎欲斷氣,應旭還在不停地哭訴,這些年在流放地有多慘,工作辛苦還吃不飽睡不安穩。

老太太更是哭得泣不成聲。

“父親,二哥哥。”

門口外面突然傳來驚喜的叫聲。

應嘉月一身素衣飛奔進來,長髮散落在身後,耳邊一朵白色的絨花。

畫面相當的唯美傷感,可惜這是在家裡不是在外面,不然還能博取幾位年輕公子的憐香惜玉。

見過面磕過頭,應嘉月抹掉眼淚,吸著鼻子安慰老太太道:“祖母,父親和二哥哥好容易回來,您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反倒哭哭啼啼……”說著自已也眼圈一紅,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

若不是在國學院見過應嘉月,託月覺得自已都被會她的演技騙,三人明顯是串通好的,故意在老太太面前裝可憐。

大房、三房的人一個個都面無表情,在他們面前表演這種老套的戲路,曾經的往事紛紛湧上心頭、歷歷在目,二房這三人就是甩不掉的麻煩精,鬼知道他們又會惹出什麼麻煩。

應明兄妹幾人神情也晦暗不明,眼前三人回來對他們是好是進一步,大抵他們心裡也不清楚。

兄妹幾人只能默默在旁邊觀察,不過對應嘉月的討厭是絲毫不掩飾,尤其是六位姑娘,他們對應嘉月的討厭已經寫在臉上。

託月對父子三人就更沒有好感,從她回到應府三人就沒幹過一件好事,果然是物以類聚。

什麼樣的父女養什麼樣的子女,從流放回到皇城少數也得十天半個月,有的時間收拾乾淨自已,減少老太太這些年的負罪感,他們卻留著服役時的模樣,故意戳老太太的痛處,實在是太可惡。

三夫人身體往後靠,小聲對託月道:“看八姑娘那身喪服,明明是來吃團員家宴的,弄得我們來奔喪似的。”

託月移過來一點點,壓低聲音笑道:“沒辦法,祖母就受他們這一套。只願祖母別入戲太深被三人弄到坑裡,到時連帶著我們也被拖進坑裡。”

忽然咕嚕一聲響,託月順著聲音看去,就看到應思月悄悄揉著腹部。

三夫人也摸一下自已肚子,向託月投一個求救的目光,託月默默地看向應老爺,詢問他自已有事能否提前走。

應老爺沉吟一下,微微地點一下頭。

託月走上前幾步,提高音量道:“回祖母,離王殿下孫女、六公子、雲三公子等都發了請柬,邀請了不少大臣府上的姑娘、公子們,今晚在文心樓相聚,時辰快到了,孫女去晚恐對離王殿下不恭敬。”

說話時,託月悄悄看一眼應嘉月。

果然提到雲齊的時候,應嘉月的身體僵了一下,看來對雲齊還是存有妄想。

老太太雖然心疼兒子、孫子卻不會再糊塗,離王是皇上看中的儲君人選,深得皇上信任和重用,又滿朝大臣支援,無謂一已之私開罪離王。

“你去吧。”

老太太面帶笑容叮囑:“如今夜裡風寒露重,你身子又一直不太好,讓丫頭們帶上厚實的衣服,別貪玩累壞自已,過了中秋還得忙皇上交待的事情,誤皇上的事情可是大罪。”

這番看似是在叮囑託月,實則是在提醒二老爺他們,九丫頭如今是皇上看重的人,讓他們沒事別招惹。

“孫女都帶了,謝謝祖母關懷!”

託月先朝老太太,再朝眾人行過禮,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客廳。

二老爺聽到老太太的話,轉身有些吃驚地看著託月,老太太含笑道:“九丫頭聰慧雙有本事,如今是奉皇上旨意,到國學院協助幾位老學究翻譯各種古文獻,跟離王殿下,還有丞相府、太傅府幾位公子關係也不錯。”

這番話聽著二老爺、三公子合不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