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月說完繼續打破手中上的石料。

冰兒想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繼續準備書架上的書籍。

五少夫人前腳出門,墨衡宇後腳就來到晚朝軒,把妻子跟託月的對話告訴弟弟,問:“關於此事你有什麼看法?”

墨染塵不以為然道:“九姑娘的話說得不無道理,放著現成的文壇大家不請教,跑去請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姑娘,的確是孟家、對外祖父最大的侮辱,兄長晚些時候去接一接嫂嫂,或許外祖父的心情會更好些。”

“你好意思說我,怎麼不趁此機會去安慰九姑娘,雖然她並不需要安慰,只是演戲要演全套,以免讓人生疑。”

墨衡宇拋下一句話,故意大聲道:“五國雅集在景國舉行,禮部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光是安排接待事宜,就是一樁大麻煩,接人的事情晚些時候再說吧。”大搖大擺走出晚朝軒。

墨染塵覺得有些無語,遲疑一下後還是放下書,往對面的月歸塵走。

“六公子來了,姑娘在書房。“

似是早料到他會過來,開門的媽媽直接告訴他託月的所在。

墨染塵來到書房,還沒進門就聽到敲敲打打的聲音,聽著極平穩有節奏的聲音,就知道她沒有被外面的事情打擾。

推開門一陣暖氣迎面撲來,裡面正燃著炭盆很暖和,託月戴著束袖、穿著圍裙,背對著他坐在窗前,一下一下地敲打著石料,發現極有節奏感的聲音,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好石料。

“你為何幫孟家?”墨染塵直接說明來意。

“算不上幫忙,只是提個醒,日後五國雅集的成績好壞,跟託月也扯不上關係。”

託月漫不經心地推卸責任,淡淡道:“託月身上的麻煩夠多的,能少一樁麻煩,肩膀上的擔子就能輕一些。”

“你做硯臺怎麼不嫌麻煩。”

墨染塵沒好氣地問,託月冷冷道:“硯臺又不會威脅託月的性命,其他麻煩卻無時無刻都在威脅託月的性命。”

忽然放下手上的工具,回頭看著墨染塵道:“其實你才是所有麻煩的根源,要不你向皇上請旨休了託月再娶公主,託月身上的麻煩也就自動解除,你這算是捨身成仁,託月會感激你一生一世。”

墨染塵的面色一黑,目光如冰,看得託月渾身起雞皮疙瘩。

託月硬著頭皮道:“你別這麼看著託月,託月只是實話實說,若不是嫁給你託月怎麼會招惹上公主,繼而是皇后,如今連皇上都得罪上,以後的日子怕是更加難過。”

“抱歉。”

墨染塵淡淡道:“想不到嫁給我,給你帶來這麼多不開心的事情。”

他突然間道歉,託月倒有些不好意思,假裝不以為然道:“託月只是希望六公子明白,很多事情託月也身不由己,沒有跟你們為敵的意思。”

驟然提到立場的問題,墨染塵沉默好一會兒才道:“那具屍體已經燒燬,只怕公主仍然不會死心,以後不知還會生出什麼事情,不過案件上交給刑部,他們要繼續深究的話,就不是我們能阻止。”

託月心裡有一絲疑惑,面上卻淡淡道:“六公子的事情不必告訴託月,託月你的工作沒有任何意見。”

墨染塵坐到她身邊道:“在下不是想聽你的意見,只是告訴你一聲而已,儘管此事與你無關,還是覺得你應該提前作好心理準備,誰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蕭微微被逼急了什麼事情都幹得出。”

“最好別發生什麼事情,託月也被逼急了什麼都幹得出來。”託月重新拿起銼子和錘子,繼續雕刻手上的石料。

“你做一方硯臺得花多長時間。”墨染塵忍不住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希望可以跟她多說說話,那怕是靜靜地坐在一起不說話也行,只是她不是把他往外面推,就是往別的女人身上推。

“這個得看石料。”託月停下來,指著正在雕刻的石料道:“這塊石料上的金紋如一株梅花,自然花費個把月時間慢慢地雕刻;若是像這塊石料,本身形態就不錯,只需要鑿出一個墨池便可以,幾天時間便能完成。”

“你送給孟老學究的墨錠也是自已做的,怎麼從未聽墨貝說起,你最近有在做墨的事情。”

這話問得……若是從前,託月會馬上送他一匣子,只是今非昔比,若送了不知生出多少是非,還是不要沾染吧。

想到可能會惹上麻煩,託月淡淡道:“那些都是從前在青雲山做的,不過是用來消磨時間,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想必孟老先生也不會拒絕。”

墨染塵聽著她的解釋,忽然感嘆道:“若不是皇上指婚,你或許還繼續山谷裡轉悠,就像我遇到你那天。”

託月心裡微微一動道:“從古捲上看到一些關於青雲山的描述,說青雲山脈下面是一片遠古戰場,託月大推算出遠古戰場的入口就在山谷,時不時會過去找找,看看書上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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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書中記載的事情,你難道都要親自驗證過嗎?”墨染塵環視一圈書房內的書籍,以她短暫的人生應該不足夠。

“倒沒有全部……”託月怔一下道:“畢竟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時間、有機會去做,等以後有時間再一一實現,就像靳海先生的《海上游記》,就沒有時間去驗證。”

“若有機會,你會出海嗎?”墨染塵問,託月不假思索道:“我二哥哥在定海城,有機會可以去看看,靳海先生的故鄉也是定海城,若去了定是要去拜訪,請他為嚮導到海上,前提是得有一艘適合在海上航行的大船。”

忽然外面專來一聲奇怪的聲音,墨染塵馬上起身道:“在下有要事去府衙一趟,你繼續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