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從那個叫鈴木的妖怪那兒買的, 據說藏馬前世是那隻銀發的妖狐, 他能變回前世的狀態就是託這個藥的福。”

日向由美一邊捏著被影分身抱在懷裡的野原琳那軟軟的、嫩嫩的臉頰,一邊解釋說:“當然這一瓶是稀釋過的試用品,效力肯定沒那麼強……話說你現在是幾歲?自己能分辨出來嗎?”

反正她對這種幼童的年齡是完全判斷不出來, 接觸得太少了, 要她說,野原琳現在看起來說兩三歲也像,四五歲也差不多,六七歲是誇張了點,但如果有人堅持一下,說不定她也就信了。

“我也不知道……”野原琳拍開日向由美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 看看自己的小手,全部伸展了也只有日向由美手掌的三分之一大, 從手指到手背都肉乎乎的, 而且她雖然是愛美的女生, 但職業所限, 十幾歲的時候已經手上有繭、有曬過的痕跡了,但現在這一雙小手,真是裹著水一樣的柔軟嫩滑, 要不是中招的是她自己,她也會尖叫著“好可愛”上去動手動腳的。

野原琳很苦惱:“這得什麼時候才能恢複啊。”

“不知道。”日向由美很不負責任地說, 在野原琳氣鼓鼓地瞪過來時哈哈大笑了兩聲才說, “好吧, 估計很快, 我也在計時呢。你看藏馬,他變成妖狐還不到五分鐘,何況這個是稀釋過的嘛。”

野原琳這才放心,開始關心別的問題:“由美你買這個做什麼?”

日向由美:“手信?”

看野原琳一臉的“你別開玩笑”,她才改口道:“好吧,其實是想多少賺點錢。”

“我也忘了跟你說過沒有,帶土可是把我的湯隱村砸了個稀巴爛啊。”

她一邊說,一邊慢悠悠地給自己內裡骨折成好幾截的手臂上藥,虧得她截斷了痛覺神經,還能用一隻傷手給另一隻服務。野原琳從影分身的懷裡掙紮出來,捧著自己的醫療包過來,用那麼可愛的小手小心翼翼地給她塗藥,聽到這裡,不由得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

“跟你沒關系。”日向由美說,“又不是一千年前,現在也不時興連坐了。總之呢,我們回去以後,雖然帶土給了我個威力無窮的輪回眼當報酬,但這東西的價值不能以金錢衡量,我既不能賣出去也不捨得毀掉,與其說是寶物、不如說是個燙手山芋,完全幫不上忙。我要是不出去攔路搶劫,別說還貸款的錢,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野原琳越發愧疚了,她暗暗下定決心在這裡提高實力,回去之後不管能不能立刻回木葉,都要好好接高等級的任務賺錢還給由美。她複活的身體都是帶土從由美那裡搶走的,這並不是由美說沒關系就沒關系的事情。

日向由美小賣了一波慘,想想自己連以前的積蓄都投入進千手扉間的實驗室裡,現在銀行存款只有區區幾十萬兩,真是一把辛酸淚。

“但是這個太危險了。”野原琳說,“這是能讓所有人都防不勝防的□□,藏馬能回到前世變成妖狐,我們沒有前世的人類會變成什麼呢?”

“會死。”日向由美說,“這才是它本來的用途。”

野原琳小小地嘆了口氣,給她手臂上紮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作為結束:“對啊。我們原來接受醫療忍者培訓的時候不是學過嗎?開發□□的第一原則就是自己能夠掌控,它的原料未知、原理未知,我們自己也沒有抗性,如果賣給別人,沒辦法在我們的世界複刻還好,萬一原料什麼的能找到替代品,那賣出去的越多,這種□□失控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吧?它生效的時間那麼短,即使有配套的解藥也根本沒機會服用呢。”

日向由美搖頭:“不會的。這東西的原料是隻生長在魔界的植物,製作也需要妖力配合,總之在我們那兒就是絕版,用一份少一份。而且這玩意你聞著沒感覺——當然化成煙霧聞劑量也輕,但是鈴木說喝下去超級苦,用來暗殺絕對沒戲。”

野原琳眨眨那雙小鹿一樣的大眼睛,抓了個重點:“魔界是哪裡?”

日向由美:“據說是真正強大的妖怪們生活的地方,但是魔界和人界之間有結界阻隔,越是強大的妖怪越是無法透過,只有最弱的那種才行。鈴木的實力就不怎麼樣,但他也沒辦法透過結界,都是透過能在魔界和人間穿行的小妖怪收購原料的,這裡本土尚且找不到替代品,更何況是我們那裡。”也就是說,小閻王騙她,他所說的什麼s級妖怪根本到不了人界來,但另一方面,也證明瞭那些無比強大的妖怪是真正存在的。

她這段話剛說完,野原琳就緩緩恢複原狀了。

日向由美的影分身看一眼手錶:“十九分半。”

“太短了,這藥也就是拿來玩個稀罕,在鈴木研究出怎麼讓效力變得更長之前,沒什麼用。”日向由美搖搖頭,從自己帶回的揹包裡又掏出來個小盒子:“這才是這次花錢的大頭。”

野原琳檢查了一圈覺得自己沒有哪裡不對,稍感安心,雖然好奇,不過她這次可不敢直接伸手去接那個盒子了:“這是什麼?”

日向由美對她的謹慎輕笑一聲,開啟盒蓋給她看;“據說是這個世界最珍貴的寶石,叫做冰淚石。”

那是一顆水滴形的石頭,只有女孩子的小手指指甲那麼大,它躺在深藍色的絲絨盒子裡,在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野原琳第一次見到能明確用“溫柔”來形容的寶石的光,那麼淺淡、卻又那麼迷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顆寶石所吸引了,目光彷彿被黏在上面一樣,即使一瞬也難以移開。

“美吧?”日向由美輕聲問。

野原琳點頭。

日向由美嘆氣:“我也這麼覺得。所以花了八百億從左京那裡買下來了。”

日向由美再嘆氣:“而且捨不得再賣出去。”

野原琳終於把目光挪到了她的臉上。

日向由美看出了她的疑問,從盒子裡把那顆冰淚石拈出來,舉在眼前觀賞片刻,才對野原琳點頭道:“所以這沒什麼,我會想辦法再賺點錢。”

當了忍者後流過血、流過淚,但確實再也沒受過窮的日向由美,已經忘了上一次看上什麼卻買不起是什麼感覺的日向由美,自信地把冰淚石放回盒子裡:“然後這個會變成我的項鏈。”

野原琳遲疑了一下:“八百億日元大概相當於我們那邊多少錢?”

“我也不確定。”日向由美說,“關鍵是錢帶回去也沒有用,而我們能買到的貴重物品大部分帶不回去、或帶回去也沒有價值。”

“比如兩邊都用黃金作為硬通貨,但是了不起帶個幾十斤回去,杯水車薪。鑽石也蠻貴重,但我們那裡又沒有鑽石,寶石這東西如果沒有冰淚石這樣超越了審美界限的驚人美麗,那它的價值在不流通的地方就要大打折扣了。說到底寶石不是單純的裝飾品,而是奢侈品,得有外界的認同為它的價值作保才行。”

野原琳沒顧上思考日向由美關於寶石的高談闊論,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幾十斤黃金盃水車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