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的烈風呼嘯著卷過沉默著的三人。

日向由美、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帶土三人呈等腰三角站位, 分別佔據了外道魔像頭頂的三個方位,隨著它與下方千手扉間、鬼燈滿月激烈的纏鬥而微微調整著自己的平衡。

日向由美半是惱怒半是“我就知道”、“終於來了”的心態,質問旁邊旗木卡卡西:“剛才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殺了他,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剛才在兩人的連環攻擊下,卡卡西被帶土吸入了神威空間, 然後在日向由美的攻擊下, 宇智波帶土不得不將身體虛化——也就是受到攻擊的部分會自動進入神威空間。

日向由美攻擊的當然是致命的部位, 然後面對宇智波帶土從下巴到胸口都轉移到神威空間、出現在他面前的情況, 旗木卡卡西居然打了他一拳,把他打吐血了, 然後就被從神威空間裡扔出來了。

日向由美簡直難以相信:這還是木葉暗部那個冷血的卡卡西嗎?你是突然忘了怎麼殺人了?你忍具包裡的苦無是裝飾品嗎?哪怕不用苦無扭斷他脖子也可以啊。

結果你就打了他一拳?你以為你在體術課上跟人對練嗎?

旗木卡卡西因為剛才短時間內用了三次神威的關系, 已經感到查克拉不支,正在輕輕喘息著,只是用他一紅一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對面那個半面傷疤的宇智波帶土,既沒有否認也沒有為自己辯解。

倒是宇智波帶土聽了這話低聲笑了起來, 他這次倒沒有戴以前慣常的橘色漩渦面具,隨著笑容肌肉牽動右邊的傷疤, 生生扭出了一個無比猙獰的笑容。

這還是他這次露面以後第一次出聲, 哪怕剛才把不停質問的卡卡西從外道魔像頭過一個字。

因為聲帶受到日向由美重創的緣故, 他的聲音比幾年前更加古怪沙啞了, 帶著股難以言說的陰暗味道:“對你的敵人還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期待嗎?即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不敢正視現實, 永遠把自己的怯懦歸於死去的亡靈的束縛, 既不能保護同伴、也不能對敵人全力以赴,你已經徹底是個廢物了啊,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的肩膀幾不可見地瑟縮了一下,但沒關系,從他知道帶土還活著開始,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好幾年,所以他只是調整了一下手上苦無的位置,看起來隨時都能發起下一次攻擊,而且依然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日向由美關於“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的問題。

“雖然他是個神經病,但這次我覺得他說得對。”日向由美嚴肅地說,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當然,只有前半部分。”

宇智波帶土轉頭對日向由美露出一個無比嘲諷的笑容:“哦?看起來你覺得自己挺與眾不同的,你不是廢物嗎?日向日差在你面前自殺的時候你也這麼想?呵,垃圾。”

日向由美臉上的一切表情都在瞬間消失了,白色的眼睛和青筋暴突的臉頰給她打了很好的掩護。

她還不至於被這短短幾句話激怒到失去理智大開殺戒的地步,但這幾年在湯之國作威作福順風順水慣了,她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聽到別人故意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它的殺傷力依然不減分毫。

日向由美低頭估算了一下這裡跟城裡的距離,還是太近了。

如果使用次聲波忍術,的確可以很完美地不間斷攻擊宇智波帶土超過五分鐘,而且次聲波本身雖然不能瞬間致命,但卻有折射反饋等功效。如果宇智波帶土想要把自己吸入神威空間,那他就必須轉為實體,這一瞬間就會被次聲波反饋回來,而日向由美則會抓住這個機會。

這次,她不會再像上次一樣搞得兩敗俱傷了。

但是不管日向由美怎麼努力,次聲波忍術也無法定向傳播,而且威力越大,傳播距離越遠,可以傷害到宇智波帶土的次聲波,能傳播超過1.5公裡而不衰減,到時候這個範圍內的所有人都會同時受到傷害。

忍者身體強健承受能力還強些,但普通人就死定了。

日向由美沒打算在湯隱村門口開大屠殺,所以她才叫上旗木卡卡西,指望著和他打一波配合。

然後就像她曾經顧慮過的那樣,配合是有的,但是關鍵時刻旗木卡卡西卻下不去手。

“快做決定吧,卡卡西,否則,再過……”日向由美估算了一下他們上來後的時間,“大約八分鐘,我們就能見識到一個無限查克拉的輪回眼宇智波斑了,到時候別怪我把他引到木葉去。”

“帶土,”旗木卡卡西終於開口了,“無限月讀只是個騙局。黑絕欺騙了宇智波斑,而宇智波斑欺騙了你,我和由美曾經去過戰國時代,見到過年輕時的宇智波斑,這是他親自確認了的……”

“卡卡西,”宇智波帶土打斷了他,“這些你剛才說過了。”

旗木卡卡西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你相信我,我有證據……”

宇智波帶土發出了類似於嗤笑的聲音,旗木卡卡西終於說不下去了。

“這些都無所謂。”宇智波帶土說,“你還不明白嗎?我這麼做只是因為我想要這麼做,是不是騙局、有沒有證據,這些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