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後,日向由美停手,她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她當然並不是個擅長拷問的忍者,但揍人還是會的,普通的人口販子有這麼堅韌不拔要錢不要命嗎?

日向由美揪起一直同她對答的那個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血肉模糊的臉上忽然露出了說不出的怪異笑容,一直以來的猥瑣懦弱一掃而空。

“邪神大人會為我們報仇的。”他嘶啞地說完,整個人猛地像是吹氣球一樣畸形地膨脹起來。

日向由美一怔,飛快地將他扔在地上飛雷神閃到一邊,那個人就像是吹爆了的氣球一樣,整個人爆掉了,而被他飛散的血肉沾到的另外兩個人,也跟著膨起來。

一開始就昏倒的那個無聲無息地爆成了一堆碎肉,而另外一個清醒的,即使臉部都扭曲了,還在尖叫著“邪神大人救救我”,但這也沒挽救他跟著變成碎肉的命運。

有點惡心過頭了。日向由美雙手環胸冷眼看著這一切,開始覺得事情不像是普通人販子那麼簡單了。

她用水遁·大瀑布之術將地上那灘已經分不出生前誰是誰、甚至分不出是什麼生物的血肉沖洗幹淨,這才把鬼燈水月從樹上摘下來,開啟白眼找了個附近有人煙的方向飛身而去。

鬼燈水月一睜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就心中一凜,正要試試自己還能不能水化,就看到床邊正冷眼看著他的日向由美,他不由得大大鬆了口氣,委屈地叫了一聲:“由美。”

日向由美不耐煩地敲了他頭一下:“你怎麼搞的,在水之國來來回回兩個月都沒被霧忍抓到,卻被這種人搞定?”

鬼燈水月捂著額頭敢怒不敢言,他在水之國的時候弦繃得多緊、警惕性多高啊,在湯之國生活了一個多月,這種和平安逸的生活讓他彷彿又回到了哥哥滿月的羽翼庇護下,不知不覺間就放鬆了。

日向由美:“說說吧,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抓你。”

鬼燈水月疑惑:“不是沖你來的嗎?我看他也不像霧忍啊。”又補充,“我就是在旅館後面那條街買果凍吃——吉內家的櫻花果凍可好吃了——吃完了沒多久就開始暈、也沒辦法使用查克拉,最後的意識就是有個人把我抓走,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日向由美皺著眉頭:“他們臨死前都說什麼邪神大人,這是哪兒來的邪教嗎……”她餘光瞥到鬼燈水月的表情變化,“你聽過?”

鬼燈水月小聲說:“要是這個……那可能真是我招來的。”

鬼燈水月人小膽大,足跡遍佈湯之國都城的大街小巷,大約兩個禮拜前他在街頭看到了有人在傳教,就是傳播一個信仰邪神的新興宗教。

他當然不信這個,而且也覺得這完全是無稽之談,傳教人表現的種種“神跡”分明就是普通的低階忍術,唯一稀罕的就是他手法奇快,將結印的動作掩蓋在了起奇奇怪怪的禱告中,可這也不過是街頭戲法的範疇。

看著因為少見忍者而發出陣陣驚呼的圍觀民眾,鬼燈水月一時心癢,也上去試了兩把,他別的不會,水遁還是用的不錯的。

一旦拆穿這不過是忍術,剛才還圍觀著的眾人立刻鄙夷著散去了。

日向由美面無表情:“所以你就這樣被記恨上了。”

鬼燈水月吞了口口水:“也有可能他們看上我了——後來那個人跟我說我是邪神眷顧的人之類的,羅裡吧嗦的,我就走了。”

日向由美恨恨地又在他頭上敲了一記,又想起來:“對了,你們鬼燈不是很抗毒嗎?”

鬼燈水月:“沒有啊,就算中毒之後水化、毒也會跟著溶解在液體裡吧。”

日向由美一愣:“我看滿月平時什麼都吃也沒見他防過什麼啊。”

“運氣好沒中毒唄。”鬼燈水月說,“不過滿月在外面這麼沒警惕心嗎?那他跟我一樣嘛。”他立刻莫名地心安,一點也不為劫後餘生而忐忑了。

不,鬼燈滿月一看就是個比較謹慎的人。所以——日向由美回憶了一下,他好像也不是什麼都吃,只是她遞過去的食物他從沒拒絕過罷了。這麼一想,這個被所謂的邪教看上的小鬼,好像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啊。

還是替他斬草除個根吧。

日向由美問道:“知道他們這個邪教在哪兒嗎?”

鬼燈水月回憶了一下傳教人的話:“對了,他們說過,附近有好多忍者也皈依了邪神。”

“……忍者。”日向由美想了想,湯之國本地的忍者很少,本國的商人貴族如果有任務大部分是委託給類似於曉的自由忍者僱傭組織,當然,由於和平日久、本國也以商業活動為主,能用到忍者的委託也不多。

如果說哪裡的忍者還能夠勉強稱得上多的話,那也只有早就因為難以維持而逐漸敗落了的湯隱村了吧——雖然聽說那裡的忍者稍微有點水平的都已經各奔東西,留下來的也漸漸跟普通人無異了。

但這裡確實離原湯隱村遺址不遠了。

日向由美留下影分|身看著鬼燈水月,自己出門找這裡的村民打聽去了。

鬼燈水月在迷|藥的效果下睡了一天一夜,可是這感覺跟自然睡覺比差遠了,小孩覺多,他吃了點東西很快又躺在床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趴在日向由美的背上,四周的景物正在飛速後退。

鬼燈水月:“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湯隱村。”日向由美簡單地說。

“你知道它在哪兒啦?”鬼燈水月說,“邪神到底是什麼……”他說到一半,日向由美猛然加速,凜冽的夜風灌了他一嘴,話也說不下去了,只好老老實實地縮回日向由美的背後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