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水之國找絕之前, 日向由美得先把旗木卡卡西送回木葉、然後履行承諾將籠中鳥的反向封印術刻在日向穗經土和日向寧次頭上。

鬼燈滿月也有點猶豫要不要跟她一起回水之國一趟。

如果絕在他和宇智波帶土雙雙受傷的情況下,選擇的修養地是水之國, 那很可能正如日向由美之前所推測的,他們在水之國有內線——以宇智波帶土的萬花筒寫輪眼這並不難。而水之國說不定還是他們的老巢。

那麼在鬼燈滿月出逃的時候,他將弟弟和族人安置在極為偏僻的山村中然後引開了追兵,那個山村真的如他所想那麼與世隔絕嗎?以絕的偵查能力,如果他們早就已經盯上了鬼燈一族,那他會對其他人的蹤跡一無所知嗎?除非他並不在乎這個。

鬼燈滿月有點想去確認一下他們的安全。

但在水之國他是個人盡皆知的死人, 一旦出現就會引來追殺,會不會他的行蹤反而會暴露弟弟和族人的所在呢?

自幾年前四代水影上任以來,許多血繼忍者都因為各種原因或大量戰死、或被排斥出權利核心、或冠以莫須有的罪名,死的人一年比一年多、活下來的人一年比一年少。

他的行為看起來像是在收攏權力的過程中必要的血腥, 但鬼燈滿月偶爾見到四代水影的時候, 看到他幽暗的眼神,總覺得那其中潛藏著深深的恨意。

“你跟我一起去水之國嗎?”日向由美問。

鬼燈滿月猶豫了片刻, 還是搖了搖頭:“不了,我出現在水之國, 會給族人帶來危險, 我也沒有能力把他們全部帶出水之國。”

日向由美有點遺憾, 不管水之國還是霧隱村, 都奉行保密主義, 流傳到外界的情報十分稀少, 她連路都認不清, 確實需要一個向導。

但鬼燈滿月說的也是實情, 她自己別說小國寡民霧隱村,哪怕五大村中實力最強的雲隱也能闖一闖,但帶上十個老弱病殘就不一樣了。連她帶滿月,兩個人全力以赴能完好地從水之國帶出來三四個人大概就極限了,畢竟飛雷神不能進行超長距離的傳送。

“那我明天就出發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鬼燈滿月想了想:“我大概……做個浪忍?不,其實我只是想到處走走,看一看這個世界、看看世界上的人。”

“我認識的幾乎所有人都是忍者。”鬼燈滿月說,“我想看看其他人是怎麼生活的。”

看看不是忍者的那些人,他們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他們喜歡什麼、需要什麼,因為什麼而憂愁、又因為什麼而狂熱。

日向由美似乎說過,人得先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每一個選擇後面臨著什麼,這種情況下做出的,才是真正自由的選擇。

鬼燈滿月想要先去學習如何成為忍者之外的一個人,然後再來選擇是否成為忍者。

“那不是浪忍,你是要做旅行家了。”日向由美說。

“旅行家?”鬼燈滿月驚訝地說,“我?”

“是啊,你剛才說的要看其他的地方、看其他人的生活,這不就是旅行家在做的事情嗎?”日向由美笑,“你可以寫日記啊,到時候說不定能出版呢。我看書店裡也有各種遊記賣,以你的實力肯定能去到別人去不了的地方,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寫成遊記一定會很受歡迎。”

“對了。”她又補充,“我聽說自來也大人就是個作家,一邊旅行一邊寫書那種,不過不知道他的書賣的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日向由美揹著旗木卡卡西先出發,鬼燈滿月與她分開前,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日向由美下意識想閃,卻又強自抑制住了。

“你……”他不知本來想說什麼,但最後只說了一句,“不要死。”

對於叛忍、對於即將出發會強敵的人來說,這確實是最實在、最重要的祝福了。日向由美點頭:“嗯。你也是,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你沒吃過的好東西、沒見過的美景、沒交過的朋友,死了可就虧大了。”

鬼燈滿月站在旅館門口,目視著日向由美的背影幾秒鐘內就化為小小一個黑點消失不見,他一時有些悵然又有些喜悅,既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這麼複雜的情緒超出了他過去十七年人生經驗的處理範疇,對即將開始的旅程的期待很快掩蓋了一切。

說起來,如此強烈的期待著未知的什麼,對他來說大概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