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這裡是平行世界, ”日向由美撐著頭說,“要不就看我祖父出現的這個地方, 我估計這裡是不會再有日向由美這個人了。”

旗木卡卡西也覺得這件事頗為有趣,他甚至有點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的父親,但是算算時間,現在的木葉白牙還沒出生,他又不知道木葉成立前祖父住在哪兒,也只能就此作罷。

日向由美急欲吐槽:“我祖父這個人……在日向家近幾十年還算是挺出名的。”

旗木卡卡西:“哦?也是個非常強大的忍者嗎?”

“那倒不是。”日向由美說,“之前我也不知道, 不過他現在都十幾歲了, 看查克拉強度也就中忍程度,非常普普通通了,我看他以後也強不到哪兒去。”

其實正常忍者在非戰爭年代的晉升速度差不多也就這樣, 十五六歲中忍也能稱得上年少有為,只是正在對話的兩個人一個十一歲上忍、一個十二歲上忍,都不是什麼正常人,對他們來說十五六歲的中忍當然不夠看,前景也讓人生不出期待之心。

不過現在這個戰爭年代,能活到十五六歲的忍者都已經是身經百戰之徒, 在戰鬥經驗上和幾十年後的中忍又不可同日而語了。

日向由美:“我祖父出名啊,是因為我祖母。”

她說:“一般日向家、不, 別說是日向家這種血繼家族, 即使是其他沒有血繼限界的忍者, 要結婚的話也會盡量選擇忍者, 對吧?畢竟能不能提煉和使用查克拉這種事跟遺傳還是有一定關系的,萬一找個普通人,後代卻做不成忍者,那就坑死了。”

“但我祖母,是個不能使用查克拉的普通人。不是沒學過,是徹底不能使用、學也學不會的那種。”

旗木卡卡西“啊”了一聲,真是驚嘆,所以說天分這種東西到底是以什麼決定的呢?既有宇智波這樣天才輩出的家族、也有初代、二代火影這樣同為兄弟同為天才的存在,但如果就此覺得忍者的天賦是由血統決定的,又未免狹隘了。

別的不說,最少他的父親白牙祖上就沒出過任何有名望的忍者——根本就不是忍者。又有日向由美這樣,雖然出身血繼限界家族,但她的實力卻超越了這個家族本身的桎梏,更有甚者三代血親以內居然還有不能使用查克拉的普通人,按照傳統觀點,這本應該對後代的遺傳天賦造成很大傷害才對。

旗木卡卡西:“那你母親那邊呢?有什麼特殊的人物嗎?”

日向由美仔細回憶了一下:“沒有。我母親那邊更普通,外祖父母都是日向家的忍者,啊不過去世的都蠻早,我母親實力也不強——大概和我祖父現在差不多吧,中忍水平。”

日向由美:“對了,繼續說我祖父,這是個情聖一樣的家夥。執意要娶普通人的祖母,但是當時的分家家主不同意——雖然同意跟外族通婚,不過指的都是忍者,還沒人像他這樣要跟普通人結婚的,就算他不在意自己後代的質量,他的孩子以後還要繼續和族內其他人通婚呢。就這樣拖了好幾年,一開始好像是想讓祖母學會使用查克拉,但是到最後也學不會。直到後來他在戰場上有立功,分家家主才勉強同意這件事的。”

旗木卡卡西笑得右眼都眯起來了:“聽起來,令祖父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日向由美:“嗯,我也這麼覺得,能堅持守護自己想要的生活,光這一點已經超過許多人了。我祖母想必也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吧。”她摸摸自己的臉,“莫非是個大美人嗎?”

這話真不好接,只要贊同一下,她下一句肯定就開始自誇“我長這麼好一定是遺傳了祖母”之類的吧。看穿了套路的旗木卡卡西只是微笑。

“不過既然祖父跑到渦之國來,我看他跟我祖母應該是沒戲了,所以我爸也就不存在了,更別說我了。”日向由美頗為苦惱地吐槽,“這樣也好,我祖父這樣叛逆的人,為什麼會生出我爸那樣、一口一個‘守護宗家’什麼的人呢?”

旗木卡卡西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聽你提起父母,伯父伯母是什麼樣的人?”

日向由美想了想:“沒什麼好提的,我媽蠻溫柔傳統的一個人,比起忍者更喜歡在家裡照顧家人,後來我爸死了,她還去宗家當了一段傭人。”她冷哼了一聲,又說,“我爸嘛,大概因為我祖父母的事小時候受了很多嘲笑——直到我上忍校之前,還時不時有人拿這件事到我面前嘰嘰歪歪——所以物極必反了,是宗家的忠實擁護者。”

旗木卡卡西說:“我記得你以前也是這樣吧,提起來就會說什麼‘當忍者是為了保護日足大人’。”

日向由美冷笑了一聲,對自己的演藝生涯不置一詞。

旗木卡卡西:“當然,我現在已經大概知道你是出於什麼考慮。不過,那時候的你在別人看來應該跟令尊差不多吧?”

日向由美:“是啊。”

她爸對她來說是個不錯的掩護,尤其是後來當了分家家主,那麼強大的力量卻讓所有人都相信她毫無二心,除了她自己演技過人,她爸早年的人設也幫了大忙,讓人以為是繼承忘父遺志、家學淵源之類的。

“所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在反叛之前就死在戰場上活著哪裡,那你看起來就同你父親一模一樣了?”旗木卡卡西說,“當然,我不是在猜測令尊的想法,畢竟我不瞭解具體情況,不過怎麼說呢……已經死去的人是沒辦法為自己辯解的,如果在死後也一直被自己的女兒誤解,就有點太可憐了。”

“……”日向由美愣了兩秒,“是嗎?還有這種可能……我沒想過。”

確實如此,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複誰知?

如果她十二歲就死在忍刀七眾人的刀下,誰會知道那個日向家的天才少女、以保護宗家為願的日向由美,其實生活在怎樣的惶恐中,為了這惶恐,她心裡一直在計劃著怎樣叛逃、怎樣求得解脫和自由。

她留在後來人眼中的形象,也不過是一條乖順的忠狗罷了。

日向由美忽然沒了聊天的心情,她站起來:“你先吃,我出去轉轉。”

說是轉轉,日向由美只是找了潮田城內最高的三層樓城主府屋頂上坐著吹風罷了。

她帶著前世記憶轉世投胎,當然沒辦法完全將這一世的父母親當做親生父母,但在五歲刻上籠中鳥之前,她也是認認真真作了規劃、要在這一生好好生活的。所以對年輕英俊貌美的父母也沒什麼抗拒之心,小時候同他們很是親近。

細細想來,她的父親戰死的時候,她才只有三歲。雖說是在家裡,不過如果一個人心中真的藏著絕大的秘密,他會跟自己三歲的女兒說嗎?不會吧,不定哪天出去玩就跟小夥伴說漏嘴了。

日向由美那時候就很有職業道德,裝得像個真的三歲小孩似的,絕不讓這一世的父母為了孩子多智近妖而煩惱——雖然後來她發現自己想太多了。

那在父親死後呢,如果他真的有另外的思想,為什麼母親也沒有同她說過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