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祥剛離開,夏家大爺家的大兒子夏承業揹著一袋雜麵拎著一口鍋幾樣吃飯傢什找上了門。

“昨兒個天晚,沒來得及送過來,本想著今日一早送過去,剛去那邊才發現房頂塌了,東西先放這裡,我回去找幾個人來幫你把房子修一修。”

“謝謝大哥。”

夏承業笑著搖頭,“自家兄弟,這麼客氣做啥?來時你嫂子做了幾張蔥油餅我用布包著塞在面袋子裡了,你一會兒別忘了拿出來吃。”

“噯,大哥代我謝謝嫂子!”

吃過了飯,夏承祥與夏承安來了,兄弟三人正商量著怎麼修房子,村長與里正一起找了過來,“你這娃,房子塌了昨兒個咋不去我家?”

夏承和笑笑,被夏承祥岔開話題,“村長叔,房子的梁木毀了,要弄房頂怕得先找幾根梁木。”

村長擺擺手,“我家有,你們去我家抗就是。”

說著將一個包裹遞給夏承和,很是酸味道,“你嬸子烙的大餅,放了好多油,我吃都不讓!”

里正也笑著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不多,你們先湊合著買點吃穿用得著的,過了這段日子再說。”

夏承和恭敬的接了,與羅氏一起道謝,倆人搖頭,“你爹孃是個拎不清的,分了家也好,你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沒過一刻,夏承業帶著幾個夏家男丁來了,一群人先去了村外那處空宅,估摸了梁木的長短,夏承祥帶著幾人去村長家扛梁木。

夏家三房被淨身出戶的事幾乎在一頓早飯的功夫就傳揚的整個村都知曉了,李家大叔與李家嬸子興沖沖的來幫忙,李家嬸子拉了羅氏的手笑,“這下好了,你和夏三哥都是勤快的,幾個閨女懂事又能幹,這小日子定會越來越好!”

羅氏眉梢眼底也俱是笑意,“我家那邊還要勞煩你走車時給捎個信兒,我三妹帶著菱姐兒也不知去了哪裡?這麼多日子沒有訊息……”說到後面已是愁容滿面,李家嬸子嘆了口氣,“你彆著急,我們這幾日走車的時候多幫你打聽打聽。”

“噯。”

夏承祥從村長家扛了三根梁木,拜祭了一番。因不是新房上樑,便沒有請客坐家的規矩,上了梁,幾個小夥又蒐羅了一些乾枯稻草,細密的鋪在新房樑上,壓了泥,外面又罩了一層破舊淘汰下來的油氈布,邊角用磚瓦細細覆蓋了,一個頂算是完成了。

這樣做成的頂簡單快捷卻不甚保暖,還有個致命缺點,風太大時油氈布很容易被掀開。

但聊勝於無。

一家人能有個安身之地,夏承和與羅氏已是非常感激!

到下午時,羅氏已帶著幾個閨女將三間半泥磚半紅磚的房子收拾了出來,李家大嬸送來一床被子,一袋雜麵半袋精面,幾雙碗筷並一罈子鹹菜一罈子酸菜。

“家裡被子少……”

羅氏忙打斷她的話,“已經很好了,顧家妹子也給了兩床,湊合一下,再燒點火也不怕了!”

“是這個理。”李家大嬸笑,再次感嘆,“真好,分出來了……”

羅氏也笑,“可不是,我現在還覺得像在做夢!”

“哈哈……”

晚飯前,村裡與羅氏夫妻交好的,都送來了東西,一些乾柴兩個凳子一個飯桌,多多少少都是一番心意。

三間屋子竟也裝的差不多了!

十一娘這時候才發現自家爹孃在村裡的人緣這樣好,可這樣好的人緣沒過幾日便有人看不下去來搞破壞了。

“我瞧著他們倆肯定有一腿,你想啊,大清早的被媳婦堵在別人家門口,嘖嘖……看著是個老實的,原來啊……也偷腥!”婦人嘎嘎的笑著,試圖喚起周遭的氣氛。

果然有人跟上了,“還別說,前兒個他們分家,我可是親眼瞧見那一家子從那寡婦家裡出來。你們說哪個寡婦會讓一個沒關係的男人住自己家裡?還捎帶上媳婦孩子的?說沒一腿誰信啊?”

“話也不能這麼說,夏三哥與夏三嫂為人向來和善,在村裡的人緣也好,薛家嫂子也是受過他們恩惠的,幫襯一二也沒啥。咋到你們嘴裡就不乾不淨了?”有人聽不下去反駁。

先前嘎嘎笑的婦人瞟了反駁的小媳婦一眼,扯了個笑,“喲,我道是誰?這不是巴結李家那婆娘愛坐不要錢牛車的小媳婦嗎?你才嫁進九里亭幾天,還知道這些個事兒!咋著,是你男人床上跟你說的?”

小媳婦氣紅了眼,“你……”

婦人哼了一聲,“李家那潑辣貨為啥不收你的錢,你道真的是與你姐妹情深?別傻了,瞧瞧那貨與你家小男人說話時那個騷勁兒……”

這話可沒人敢接了,幾個媳婦互相看了看,低頭洗著衣服,誰也沒吱聲。卻不想那小媳婦看著挺靦腆一人,潑辣起來,端起木盆中的水兜頭潑了過去,“讓你嘴巴不乾淨,好好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