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只看了十一娘一眼,淚眸中帶著絕望,“十一、娘……對、對不起……”強撐著把話說完,人已昏死過去。

十一娘一怔,在天樂賭坊的經歷鋪天蓋地湧來,讓她一陣眩暈,十一孃的記憶裡,那時也是如此的絕望!五娘她……

跟隨而來的幾個丫頭看到慘狀都忍不住白了臉色,悄悄別過頭去,宋泱震驚的看著何嬤嬤的笑臉,“你、你……好惡毒!”

何嬤嬤微微蹙眉,聲音平淡特意捏起高門架勢,一副教導的模樣,“這樣的奴才死不足惜。小姐仁善,不認同嬤嬤不怪你。可小姐年歲已長,將來嫁入夫家,還是要懂點人情事故才是!”

“放肆!”侍劍持劍上前,冷眸瞪向何嬤嬤,“你是什麼東西,小姐也是你隨便編排的?”

何嬤嬤笑容不變,掃了侍劍一眼,繼續對宋泱道,“少爺一向疼愛小姐,老奴作為少爺的奶孃,待小姐的心與少爺一般,想來小姐不會計較……”

“宋小姐,可否著人請位大夫過來,我家五姐情況很不好。”十一娘冷聲打斷何嬤嬤的話,對宋泱道。

宋泱忙扭頭吩咐身邊的丫頭,“侍劍,你跑的快,快去把傅大夫喊過來!”侍劍應聲飛身而起,踩上幽篁裡的牆頭瓦,縱空而去。

十一娘拍著五孃的臉,不讓她睡,“五姐、五姐!”想到自己這具身體當初就是因此而亡,十一娘不由急了。

她自認不喜五娘,卻無法掩去五娘與十一娘同宗同脈的事實,五娘雖然牙尖嘴利,從不饒人,卻也沒主動害過她們,幼年也曾往餓哭的她懷裡塞過吃食!

五娘有錯,卻罪不致死!

宋泱跑過來,脫了身上的斗篷蓋在五娘身上,歉疚道,“夏姑娘,你別急,傅大夫的醫術最好了,一定能治好你五姐的!”

十一娘抬頭看她,笑了笑,“可否給家姐找一處地方便於看傷?”

宋泱為難的掃了宋顏的院子一眼,“我哥哥不喜歡有陌生人來他的院子,不如去我那粹荷苑……”

十一娘搖頭,“我姐姐身子虛弱,怕不好移動。”

兩人說話間,宋夫人與帶著傅大夫的侍劍一前一後進了幽篁裡,看到地上被打倒的幾個小廝與地上帶刺的木棍,宋夫人臉色驟然一變,卻只是一瞬便帶了常規的笑容,掃了眼廊下的何嬤嬤。

何嬤嬤眼中掠過一抹心虛,卻也只是一眨眼便笑著下了廊,福身,“如此小事竟還驚擾了夫人,老奴有罪。”

宋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匆忙走到十一娘身邊,“夏姑娘,你家五姐……”話在瞧見五娘面如死灰的臉時一頓,才繼續道,“可有大礙?”

不待十一娘出聲,宋泱已急道,“傅大夫,你快過來瞧一瞧。”

傅大夫挎著藥箱走上前,示意十一娘將五娘平放他才好把脈,滿地的雪讓十一娘怎麼放?宋夫人當機立斷,指了一間房,“夏姑娘,快抱她過去。”

十一娘應了聲,抱著五娘過去,傅大夫號了脈皺眉搖頭,又換了一隻手,才停下,“回夫人、小姐,這位姑娘並無性命之憂,不過……傷了經脈,怕是……”不太好治。

他進來時就注意到了地上那些帶刺的棍,那是懲罰家裡惡奴備下的,別說一個小姑娘捱了十板子,就是大老爺們十板子下去也傷筋動骨!

這樣的人十個有九個不良於行!

可物件換成了姑娘……

傅大夫搖了搖頭,身體若調養的好還有三成機率懷孩子,若不然,這輩子就沒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