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音司坊中,楊飛揚便感覺到這裡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了,按照龍傲天對楊飛揚的進行的‘科普教育’,妓院之中的氣氛應該是相當的歡快,放鬆和曖昧的。

比如說楊飛揚一進來,便會有身體肥碩的老鴇子撲過來,叫一聲‘大爺’然後開始發嗲,說什麼“想死奴家了”,“大爺怎麼才來”,“大爺讓奴家想的這幾天都吃不下飯了”之類的屁話,實際上老鴇子連楊飛揚是誰都不知道。

就算是沒有發騷發嗲的老鴇子,也會有急於推銷自己的妓女撲上來,想要做成楊飛揚這一單生意。

按照正常的情況,楊飛揚應該是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被一群鶯鶯燕燕給覆蓋,給淹沒,然後醉死在溫柔鄉之中。

但是在音司坊,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氣氛。

入眼的只有一個精瘦的掌櫃,正在一本本賬本上寫寫畫畫什麼,然後便是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小房間,這些小房間有的門是緊鎖的,還有的門是大開的,另外,還有些門是遮遮掩掩的。

這些小房間很小,很多,就像是一間間的牢房,或者是一口口的棺材一樣,光是看一眼,都讓人覺得壓抑無比,有種喘息不上來的感覺。

除此之外,再就是有幾名衣衫襤褸的小二模樣的,戴著腳鐐,低眉順眼的在給一些房間送去溫水,送去火燭,皮鞭,還有麻繩之類的東西,不一會這些房間之中便傳出了女子低沉的哀嚎。

這些侍者一般的男子,便是之前音司坊中那些苦命女子誕下來的男嬰。

音司坊的女子誕下女嬰,會被培養成女間,或者是長到十六歲,開始在音司坊中接客,她們世世代代都是賤籍,秦人不會給她們翻身的機會的,除非,有人願意出極高的價格,為他們擺脫賤籍,不過這個代價,即便是大秦國中的富人,也絕不願意去承受。

音司坊的女子,如果誕下的是男嬰,那一部分身強體壯的男嬰,則會被送去軍營,從小被培訓成殺手,刺客,或者是成為大秦軍隊的僕從軍,炮灰之類的。

至於先天殘疾的男嬰,則會直接被溺死,身體瘦弱的,則會留在音司坊中,做些洗刷馬桶,洗衣做飯,掃地送水的活計。

在音司坊中,不但女人好似活在地獄之中,就連這些男人,也好似活在地獄之中。

一些個穿著軍裝打扮的大秦軍人,此時正在進入,或者是離開音司坊,他們對於楊飛揚這樣帶著斗笠的‘外來者’,並不好奇。

大秦國常年征戰,軍費極為緊張,一句話,大秦國需要錢,需要大量的錢財去支撐他們繼續征戰下去,若是大秦國長時間停止了征戰,那他們的軍功系統便將會徹底的崩碎,那時候,大秦國將會面臨一場巨大的危機。

所以說,音司坊這種地方,也是歡迎外來客人的,只要給錢就行,這下,便有不少玩膩了普通妓女的嫖客,會選擇來音司坊找樂子。

這些軍人將一張張金屬片之類的東西交給了掌櫃的,便轉身走進了那些‘棺材房’中。

這下楊飛揚便明白了這些金屬片的用處,無非就是一種免費嫖娼的許可證罷了。

“怎麼?到底要不要進去玩?”掌櫃的收起了自己面前的賬本,縷了一下自己的山羊鬍子,看了楊飛揚幾眼之後,開口對著楊飛揚問道,楊飛揚站在這裡,有一段時間了,來音司坊的男人除了幹那種事情之外,還能幹啥?

“怎麼個說法?”

“一樓的這些,兩百文錢,隨便玩,打傷的話,得加錢,關著門的,便是裡面有了客人的,開著門的你就能進去,半開門的,是來了月事,或者是懷孕的,能不接客,她們就不接客”

“二樓的那些,一兩銀子,三樓的那些,十兩銀子,但是有個規矩,三樓的可都是傾國傾城的麗人,不少都有軍方相好的,你玩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打傷打死她們,明白了嗎?”

“好,我去三樓!”楊飛揚說完,直接一張十兩銀子的銀票掏出,掌櫃的看到銀票之後眉頭一動,便將其收了起來,然後便有瘸腿的小廝笑著臉,將楊飛揚這個大客戶給迎了三樓。

一樓的房間數不勝數,但是到了二樓,開著門的房間數量便迅速的下降,看樣子,大概只有一樓的五分之一,而到了三樓之後,三樓開著門的房間數量,也大概只有二樓的五分之一,這樣倒是也符合真實情況,畢竟可以上到三樓的女人,一般都是音司坊中的花魁級別的存在,這樣的女人自然是少之又少的。

一樓的房間,基本上全都是官妓們居住的棺材房,二樓和三樓空餘出了大量的房間,這些房間卻是門窗緊閉,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誰都不知道這二樓和三樓空餘的房間,是和一樓一樣的一間間的棺材房,還是別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