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功成身退

齊婉想要沙場的沙子，他就走遍沙場戈壁，用顏色各異的沙礫拼了一幅大漠落日圖。齊婉想學射箭，他就親手為她打造了適合女孩子的輕巧的金弓，還向楊琳討教兔子要怎麼養，在邊疆的時候，他同齊瑀談的最多的不是戰事如何，而是齊婉這幾年成長的趣事

直到後來，靖安親王含冤赴死，靖安王府被封，女眷為奴，衛君銘才意識到自己對齊婉的保護不夠。

他開始介入她的生活，保護她在千芳院不受委屈，越來越離不開她，看到她和白楓在一起會吃醋，見不到她會心慌；越來越喜歡她，她畫畫，她玩笑，都十分可愛

他不叫她婉顏，他叫她婉婉，從第一次說起她的時候就這樣叫她，不曾變過。從第一次見她，她盡全力想要保護弱小，她笑，她的眼睛閃著光，小小的她那樣美好，又那樣大膽的問，“你想娶我不成？”

若是真的能娶她，那該多好。

現在他終於能名正元順得保護她，許她一個將來了。

就在楊琳已經覺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和離書都寫好的時候，衛君銘和婉顏那裡卻出事了。

他們中了春蠱，楊琳見到那一片狼藉的房間，已經是完全死心了，她想，這下，他們該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吧，這下衛君銘再也不會離開婉顏了吧，他們若是彼此相愛，經過了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幸福得生活下去吧。

但是楊琳又錯了。

衛君銘那日回去後悶悶不樂，竟然十分罕見得把自己灌醉，從衛君銘的醉話裡，楊琳聽出個大概來

“所以，婉顏，你若是不愛他，只是將他當做替身，只想利用他幫你們靖安王府洗刷冤屈的話，請你放過他吧。就算你不這麼做，他也會幫你的，你給了他希望，又親手扼殺，這樣太殘忍了”

“我是習武之人，我父親教導我，對待敵人就要一刀斃命，若是折磨而死，那就太殘忍了，敵人也是人”

什麼？她在說什麼？婉顏像是傻了一樣，回想方才楊琳的話，她是說她和衛君銘只是在做戲，並不是真的夫妻？難怪那日楊琳看了那樣的場景也只是淡淡的說，起風了，來給將軍送披風。

而衛君銘卻以為自己不愛他，自己只是在利用他，他是傻子嗎？這都分辨不出來嗎？婉顏差點氣的一口鮮血噴出來，奈何她雖然軟弱，身子板倒是好得很，本該吐出來的鮮血和氣氛都被噎在了嗓子裡。

楊琳還在絮絮叨叨得說著，似乎是憋了太久了，這次就算是把心裡話說個痛快了。

“等，等一下，你在說什麼？那個你說我不愛他？我將他做替身？這是怎麼回事啊？”

楊琳皺眉，似乎是在生氣被婉顏給打斷了，“哼，要是你愛他，那你為什麼在中了春蠱之後要喊白楓的名字呢？你知不知道將軍為了救你，命我哥去尋那白楓，但是尋不到，你的時間又不多了，他是為了救你的命才和你那個的你不能怪他他不來見你也是覺得對不起你。”

“前幾日他聽說你上街去了，掙紮了好久才決定去看看你，還費盡心思打扮了一番，假裝是偶遇，誰知正好遇到你在私會情郎！唉，可憐衛將軍他回府後消沉了好些日子，府裡少有的幾件擺件都被他禍害了，碎了一地。”

“我是實在不忍心看他整日在我眼前消沉了才來找你，以前就算是看不到他笑，但是也看不到他這麼愁眉苦臉的啊，現在連眉毛上都像是掛著冰霜一樣，嚇得侍衛們大氣都不敢出，府裡壓抑的很。總之，你愛是不愛，倒是給句準話”

楊琳心裡想說的是：你要是不愛他，我可要成為真正的衛夫人了！你要是不愛他，我對你也沒有愧疚了，這些年總以為自己搶了本該屬於你的東西，從來都不敢敞開心和衛將軍說話，連自己真正的心意都沒傳達給他過

誒？她說的這是什麼啊？婉顏被楊琳說的一愣一愣的。

錯了，全錯了，她從沒將他當什麼替身啊，她至始至終只愛他一個人啊，她說的是白楓對不起啊

婉顏真是又惱又覺得好笑，感情是他們兩個人都誤會了彼此。

“衛夫人，誒，楊姐姐，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他？”

“啊？”

“楊姐姐，謝謝你今天來找我。我沒有將墨銘他當做任何人的替身啊，真的是誤會了，那個傻瓜，就沒有聽清人家說了什麼就妄自斷章取義，這幾日他心裡苦，我又何嘗好過？我婉顏對天發誓，我對不起楊姐姐你，對不起白楓，我對不起再多的人，也絕沒有半分對不起他來！”

婉顏已經不再介懷了，對衛君銘的稱呼也從衛將軍變成了墨銘。

楊琳是個爽直的人，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句，“那你為何要喊白楓的名字？”

“哎呀”婉顏急的跺腳，鬼知道她怎麼就喊出白楓的名字來了，氣急敗壞得解釋又怕楊琳聽不明白，焦急得很。

“我明明說的是白楓對不起啊，我中了那春蠱，腦子裡像是泡在酒桶裡一樣，渾渾噩噩的，總要朝一個方向走去，想的唸的都是墨銘，期間似是聽到白楓的聲音，我正為了沒選他而道歉呢，我怎麼知道被墨銘那傻子聽了去，倒成了我在喊情郎了！”

“他事後對我避而不見，我當他是厭煩了我了，便棄之如敝履，心裡又恨又惱又放不下面子去找他，我是個女孩子啊，總要留點臉面不是？我還以為那傻子他真的不要我了”

“”

對於婉顏一口一個傻子得形容衛君銘，楊琳是極其不樂意的，她甚至更期待婉顏並不愛他，但是看婉顏急切的樣子，她也是女人，這種被誤會想要解釋的急躁和找藉口為自己開罪的慌張是完全不一樣的。

罷了，既然婉顏她還是喜歡將軍的，那麼自己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只要他幸福就足夠了。

她有多少個五年，去痴等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啊，至少衛君銘等婉顏五年，等來是真心，她的等待卻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