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顏,你怎麼樣?快坐下,你腿上還有傷。”

宇文政一走,衛君銘趕緊扶著婉顏坐回床上,輕柔地像是在呵護一個嬰兒。

婉顏則什麼話都不說,一旦不用面對仇人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靠在床邊上沉默。

楊琳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但是心裡還是不太舒服,表面上又故作輕松的說:“還好你們先將那聒噪的宇文茉給藏起來了,沒想到宇文政這老賊這麼快就找來了。”

“宇文茉畢竟是他最寶貝的女兒,不過,他們一家人早晚會重聚的。”衛君銘回道。

“你們把宇文茉藏哪了?”

“千芳院。”

“噗”楊琳沒忍住,豎起大拇指道,“高,實在是高。”

誰又能想到,堂堂宇文大小姐此刻正被關在千芳院的柴房裡呢,此刻已經華燈初上,正是千芳院最熱鬧的時候,連女人的嗚咽聲在這風月之地都格外曖昧。

青鴛和平常一樣笑著和客人們打趣。

對於後院關了個人,青鴛一開始還老大的不願意,但是一聽是宇文政的女兒,立馬就拍胸脯保證,就放這裡,絕對沒問題!

他宇文政搶了她和白荷一個大兒子,她們關他女兒幾天,也算是報了私仇了。

宇文政,終究是沒有找到宇文茉,整個人更加蒼老頹敗,原本只有兩鬢的白發,現在卻是因為悲傷過度而滿頭花白,府裡大小事基本上都由白楓和衡青在操辦,宋誠的事情也得以擱置,讓白楓有時間將訊息傳遞給衛君銘。

七日後,宇文丞相之子,郡主駙馬宇文屹出殯,規格竟可比當年隨先皇早逝的準太子。天下唏噓,宇文政想把最好的都給他。

宇文太後痛心疾首,但是後宮的女人不得離開皇宮,便只派了太監總管蘇高前來弔唁。太後體恤,宇文丞相免朝三十天。

蘇高拜見完了宇文丞相,便被白楓尋了去。

“狀元爺,找老奴何事?”蘇高操著那尖銳的嗓音,似笑非笑的來到白楓跟前。

“丞相大人有些事情要轉告太後娘娘,還有勞公公了。”

“可有丞相大人的手劄?”

白楓將寫有宋誠二字的紙條遞了上來,“丞相大人的意思是,這個人留不得。”

“哦,”蘇高的小眼睛轉了一圈,“狀元爺打算何時動手?”

“這便要請教公公,宋禦醫何時當值?”

宮裡的禦醫是輪值的,當值的太醫便是當夜要住在宮裡的,以防晚上的時候皇帝妃嬪出現什麼急症。

“這個呀,哎呦,我還真記不住了,人老了,不中用了,等我回宮查查,再傳信過來,狀元爺你看如何?”

“有勞公公了。”白楓順手將一袋金葉子一起遞到了蘇高的手裡去。

“狀元爺客氣了,老奴也是給娘娘辦事的,丞相大人又是娘娘的哥哥,那老奴也理應為丞相大人效力。”面上雖然這麼說著,蘇高還是將那金葉子收進了自己的腰包裡。

白楓笑而不語,二人別過。

回房間之後,白楓立即寫了手劄,讓小乞丐送去將軍府。那手紮裡寫的是,“監視蘇高,便可找到宋誠。”

今日白楓本是想試蘇高一試,試的就是,太後想不想讓宋誠死。或者,太後會為了保全自己,殺了宋誠,又或者,太後真心愛上了那個宋誠,有心放他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