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不見婉顏,不止是不敢看她那幸福的笑容,更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畢竟當時若不是他給宇文屹報告了衛君銘和婉顏的行蹤,他們也不會出那樣的事情吧,是他親手將她推到他懷裡的,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資格去爭呢。他只想做好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情,就算是為了白荷為了自己,宇文一家的未來也要不得安寧。

白楓終是悄悄放下那香粉之後就離開了,連手劄都沒有留下。

街市上燈火通明。

婉顏一手挽著畫羽,一手挽著芳意,桃夭和青鸝則簇擁著月華,六個人嬉笑著走在街市上便像是一道風景,鶯鶯燕燕別樣動人,引得無數路人側目。

婉顏和畫羽都身披白色的錦裘,月華則是朱紅色的棉衣,領口和袖口圍了貂絨,即使是冬日,裙邊依然開了小叉,露出光潔的小腿來,春光無限。

“哎呀,年糕!”桃夭的眼睛只盯在吃的上,“青鸝快來,那邊還有糖人兒!”

“哎!讓他幫我做個小糖鳥兒!”

對青鸝而言,凡是她沒見過的都想試試,那些新鮮的從沒見過的東西對她而言都是有趣極了,連看見天上的煙花都要開心得轉幾個圈圈,像是第一次在天空自由飛翔的黃鸝鳥。

月華和畫羽則穩重多了,月華只去看那些新出的首飾和衣裳,畫羽則一門心思在文房四寶上,心裡總是掛著,子衿那裡的筆墨是否夠用,宣紙可還有新的

婉顏倒是不缺什麼,只是掛著給芳意和幼煙選新年禮物,忽然見了蝶戀花的步搖,又念起了正孤身一人的郡主姐姐,在這歡喜的日子裡總也歡喜不大起來。

“快瞧!花仙榜放榜了!”

這一聲呼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許多人都湊了過去,圍著花仙榜評頭論足。月華第一個擠了過去,這些人裡最盼著放榜的人就是她了,她可是立志要成為榜首的人,那風月場便是她心中的歸宿。

“月華,你慢點!反正會有人將抄寫好的榜單送去院裡的,是你的總是你的,急甚麼?”畫羽在後面喊她,月華偏是不聽,非要自己去看看,引得桃夭和青鸝也十分好奇,跟著月華擠到了人群裡去。

沒等到月華她們出來,倒是遇到了一樣等在人群外圍的曼珠。

“畫羽妹妹,婉顏妹妹,真巧,你們也來街上了。”

“曼珠姐姐,你也來了呢,往年你可是最不愛湊熱鬧的呢。”畫羽同曼珠互相笑著點頭,算是二人的默契。

曼珠穿了一件翡翠色貂毛領子的披風,披風上有金線繡了大朵的牡丹,長發只用一根金簪斜斜綰著,施了淡妝,額間一點金花鈿,抬眼間煽動一世風情。不似月華的風塵,但那成熟的魅力卻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招架不住的。

“這不,百花樓裡來了幾個新妹妹,都是第一次在這裡過年的,帶她們出來看看罷。”

“幼煙也來了?”婉顏急著問道。

“是呢,被柳依和雪霏拉著去看花仙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