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四年前的時候,先皇還在世,邊疆戰事剛剛告捷,先皇大賞,宮中擺宴三日,慶賀戰捷。

因著先皇高興,是以像齊婉、齊姎這樣的庶女也獲準參加宮宴。

朝臣和先皇的宴會設在海晏殿,女眷則由太後帶領,在海晏殿偏殿舉行。

那時齊婉才十歲,從小就頑皮的性格,在齊玥和齊姎溫婉的形象的襯託下,尤其顯得她難以親近。

起初齊婉對宮宴充滿好奇,去了才知道,規矩如此之多,吃個飯都要看別人的臉色,於是越發的煩躁了,板著個臉好像所有人都欠她二兩銀子似的。

張側妃倒是不甚在意,雖然表面上責備齊婉幾句,私下和齊婉說,無妨,這樣別人都會知道我們靖安王府裡有個硬氣的,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主。

靖安王府本就不追名逐利,所以更無需在意別人的眼光,哪怕別人說齊婉不夠大家閨秀,也絲毫不會對齊婉造成什麼影響。

她齊婉還是靖安王府的二格格,她阿瑪的靖安親王永遠是正統皇族貴胄,即使不爭不搶地位也無人能撼動。

於是齊婉隨性的數落了幾個背後竊竊私語的宮女,冷臉回應別人的假意奉承,那些地位不高的難以和郡主搭上話的官家小姐,本以為可以和齊婉攀上交情,沒想到這這齊婉比她們想象中的更難應付。

終於在百無聊賴的時候,齊婉幹脆借解手的藉口跑到了後花園玩。

這皇宮的後花園比王府的可氣派多了,水湖庭院奇珍異石,皆是完美至極。齊婉一個人閑逛著,因著自己記性極好,即使無人帶路也不怕走丟。

花園裡有些閑散的宮人在閑聊,也沒注意齊婉竟一個人來到了此地。

“哎,你們聽說了嗎?那靖安王府的二格格可是個潑辣彪悍的主,小小年紀就會擺臉色,聽說啊,她在府裡的時候還會打人呢!”

“是嗎?!那靖安親王和兩位側妃娘娘我可是都見過的,人都很隨和,比我們後宮這些娘娘還要好呢!怎麼會有二格格這樣的無禮的呢?”

“而且啊,靖安王府的嫡長女好多人也都是見過的,溫婉大方,一舉一動都和畫裡的人似的,怎麼妹妹差別這麼大呢?”

“就是啊,可能因為二格格是個庶女吧,沒人管教”

齊婉終於是聽不下去了,“你們這背後說人壞話的也不怕爛了舌頭!”

雖然只有十歲的年紀,可這一句,底氣十足,語氣嚴厲,倒是能和宮裡的老嬤嬤比上一比了,這些宮人自然也是嚇了個半死。

有眼尖的人認出她來,急忙跪下,身體匐地,“二格格恕罪!奴婢該死!奴婢知錯了!”

其他人也紛紛跪地,學著第一個人的模樣,向齊婉求饒。

“恕罪?我為何要給你們恕罪?既然知道該死何不就去死了呢?!還敢背後嚼舌頭,也不怕把這舌頭嚼爛了!”

眾人一驚,常理講,這宮外來的女眷是不能給宮裡的宮人治罪的,多半求饒了就會像無事發生一樣放過她們,今天怕是遇到厲害的了,搞不好小命都難保。

畢竟她們說破了天也只是下人奴婢,比不得人家正經王府裡的格格重要。

“格格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格格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幾人個把頭都磕在了地上,連聲討饒。

“命可以饒,我這氣可難消,你們就跪在這等我消氣吧!”

齊婉說完甩了甩袖子揚長而去,地上跪著的人都趕緊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到底這宮裡需要慎言啊,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