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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黎夜光放棄了小區門口的早餐一條街,改去兩條街外的肯德基,喝一碗沒有煙火氣息的粥,外加一根不酥也不脆的安心油條。

吃早飯的時候,她突然想起餘白說過的一句話——“我很不喜歡一個人吃飯的,下山了我一定不要自己吃飯了!”

黎夜光從包裡掏出一面小小的化妝鏡,豎在前面,鏡子裡的她看起和以前一樣,神采飛揚又冷漠無情。

“恩,就是這樣。”她對鏡中的自己說,“黎夜光,你就該是這樣的。”

甩掉餘白,本就是她一開始想好的完美計劃,現在她所想要的一切就在眼前,所以過程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她的手機忽地響起,黎夜光終於找到了不繼續喝粥的理由,她放下勺子,拿出手機一看,眉頭微皺了三秒,才接通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內斂,彷彿和她說話是一件小心謹慎的事,“夜光啊,我這邊的工作忙完了。”

“要回來了?”黎夜光淡淡地問了一句。

“你姑媽打電話給我,說你奶奶最近身體不好,所以我先回老家看看她。”

“需要用錢的話告訴我。”相較於對方的謹慎,黎夜光說話的方式直接多了。

“不用、不用,沒什麼大事。就想問問你,要不要也來一趟?你很久沒有回來過了。”明明是一個問句,但說話人底氣不足,顯得唯唯諾諾。

“從她們說你去嘉煌搞研究是腦子壞了,說我克走你兩個老婆、是掃把星開始,我就不打算回去了。”不知怎麼的,她又重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可能這樣不帶煙火氣息的東西就是很適合她。

“她們那時候也是……”電話那頭的人還想解釋什麼,卻被她無情打斷,“我討厭隱忍妥協,也討厭裝大度寬容,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做了的事就永遠都不要後悔。”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接著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即使她們後悔了……你也不會原諒?”

黎夜光凝視鏡中眉目冰冷的人,看著她張開嘴用一種極盡殘忍的語氣回答:“因為失去的東西永遠不會回來,所以後悔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

後悔既然不能改變過去,有什麼可值得原諒的呢?她從不後悔,也從不奢望自己被原諒。

她果斷地掛上電話,螢幕黑掉前的一秒,顯示出了來電人的姓名——爸爸。

雖然壁畫展已經進入尾聲,但高茜的工作是無縫對接的,文人畫特展的人事安排忙得她焦頭爛額。

所以這天姬川又要上課,高茜就把授課地點選到了c博,這樣趁著午休就可以輕松賺一筆錢。

姬川本來就對壁畫展感興趣,有高茜講解自然樂意,但他卻對午休這個時間段不太滿意。“中午的時間我需要休息,否則下午精神不好。”

高茜略帶嘲諷地說:“你上次不是說你不是普通人,一天沒有那麼多工作要做,那下午精神不好就睡覺唄。”

“我今天下午有工作的。”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懷好意,姬川立刻端出了自己身為藝術戰略總監的架子。

“哦?”

“我要去訂做一套西服。如果精神不好,彎腰駝背的話,尺寸就量不準了。”逼王有點擔憂地說,“是有一個重要場合需要穿的。”

“……”如果不是為了錢,高茜一定會把這家夥的腦袋塞進褲襠裡暴打一頓。無奈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堂堂c博扛把子的茜姐也輸給了金錢的壓力。“你要是忙的話,今天的課也可以取消。”

姬川連忙搖頭,裝逼只是他外在的超我,而他的本我渴望學習!況且高茜學識豐富,只上了五六次的課,他就已經能分清野獸派和抽象派的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