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咔擦——”

一聲接一聲,入耳清脆,三扇摺疊屏風後的花腿方桌上放著一大盤桃子,花容趴在桌子邊兒上,腮幫子鼓鼓,吃的像個倉鼠。

還別說,這桃子又脆又甜,比她在超市幾十塊一斤買的還好吃。更何況,古代沒有那些農藥啊催熟劑的,完全純生態,吃著特別放心。

沒錯,這位是穿越過來的,名字也是原身的名字,至於是怎麼過來的,以前叫什麼,花容沒心沒肺地擺擺手,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那些都已經不重要!

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花容臉色微變,直接把吃剩下的桃子丟到床底下。

等她匆匆嚥下嘴裡的,門也被推開了。

“姑娘,這都午時了,該用飯了。”

杏兒邊說邊把午飯擺到桌上,抬頭就看到自家姑娘端端正正地坐在小几旁,手裡拿著一本書,只得無奈地搖搖頭道。

姑娘什麼都好,溫柔又善良,對下人特別好,可就是一樣兒,性子太柔弱,又和過世的夫人一樣喜歡看書,那些詩啊詞的看多了,動不動就對著花鳥草樹長吁短嘆,看著月亮都能流淚。

“你且放著吧,我過會兒就吃。”

花容一臉端莊,壓著嗓子將聲量放到最低,溫溫柔柔地道。

“這,一會兒該涼了……”

杏兒有些著急,姑娘這身子骨,吃了涼的又該不舒服。

可剛開口,就見花容臉上露出悽然之色,再想到月前發生的種種,忍不住嘆氣,這擱誰也吃不下飯啊!

“呼!”

直到杏兒一臉黯然的關門出去,花容才長出了一口氣,這扮嬌弱,實在是需要演技。

光是說說話她還勉強可以,這吃飯——原身那樣吃半口就恨不得拿著帕子擦嘴的樣子,她真學不來。

若是讓杏兒看到她剛才吃桃子的“豪放”樣子,只怕要嚇得眼珠子掉下來——大家閨秀,絕對不會拿著桃子直接啃。

杏兒那丫頭,不過十六七的年紀,一張圓潤的鵝蛋臉十分可愛討喜,可一張口說話卻老成的很,還總端著一副忠僕為主的架勢。如果讓杏兒知道這具殼子裡的靈魂已經換了,說不定就要讓她為原身償命。

低頭看到桌案上的飯菜,花容又是一臉苦色,黃芪燉烏雞,參苓粥,枸杞青筍肉絲——連著吃了一個多月的藥膳,就算趙廚娘手藝再好,她也吃怕了。

低頭聞聞身上,總覺得一股子中藥味兒。

勉強吃了幾口,實在是吃不下,索性丟了筷子繼續啃桃子。在大景朝,桃子算不得稀罕物,但普通百姓也不會拿來當飯後水果,通常都是擺放在廳堂裡待客。

花家算不得大富大貴之家,但也頗有資財,花老爺早年在外面經商,積攢了不少家底,後來就回老家買了不少地。認真說起來,花老爺應該算得上大地主,光是底下的佃農就有幾十戶。

一個桃子吃完,花容意猶未盡,可再吃下去,難免不被杏兒那丫頭察覺。

算了,算了……

時值春夏之交,天氣清明溫和,外面光景正是最好,一院的石榴花煞是好看,兩隻鶯歌兒在簷角歡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