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到了燕樂樓,剛進門,掌櫃的就趕緊迎了上來,如今這京城裡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有誰不識王妃一家,那也不必在這京城裡混了。

“王爺、王妃,周將官,裡邊兒請。”掌櫃熱情地道,說著就把人往二樓雅間裡領,雖則王爺在這裡並沒有包間,但這時候騰也要給這位祖宗騰出一間來。

不料,花容卻擺擺手道:“不用了,今兒就在這大堂裡吧,正好我也許久沒有聽張先生說書了。”

這燕樂樓裡除了酒菜好,服務周到,還有一項,那就是張鐵口說書,聽的人那是如醉如痴。

這裡可是燕樂樓,但凡是坐下來要一壺茶几碟子點心,那也是不小的花銷了,光是衝著張先生來的富貴閒人,每日裡就不知道有多少。喝茶哪裡不能喝呢?至於飯菜,燕樂樓的酒菜再好,一年裡來個十幾回,那也沒有什麼新鮮的了。

唯有張先生說的書,那是時時有新鮮事兒!

於是,三大一小就在正堂裡落座了,點了這裡的招牌菜。掌櫃的又忙著讓夥計先上了幾道冷盤,給小公子上了蛋羹。

起先,大家的注意力都還在臺子上,時不時的鼓掌叫好。可一會兒,就有人看到了坐在正廳中央的一家四口,登時眼珠子就轉不動了。

這大廳裡的客人雖然不及包間裡那些夫人們身份地位尊貴,可也都是有錢的主兒,可以說,能來燕樂樓吃飯的,那至少也是小富之家。

除了吃喝玩樂,這穿衣服上,大多也都有幾分講究。這會兒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被這三個人的衣著給吸引了,都說人靠衣裝,放到他們身上,那就是相得益彰,再完美不過。

花容在一邊兒老神在在地吃著冷盤,舒舒服服地喝一口溫茶,然後再聽聽書,就算再多人將目光透過來,她仍舊是無事人一般。

至於喆喆,人還小,這會兒正忙著和蛋羹奮鬥呢,自然注意不到。

周興嗣素來是個好哥哥,這會兒一心看顧弟弟,見他嘴角有蛋花,便忙著給擦了。

鳳至那更是被人看習慣了的,根本不把這些人的視線當回事兒。

花容見他們如此“配合”,心裡更是滿意,一高興,又讓小二上了一壺鳳凰酒。

這下,鳳至開口了——“只能喝一杯。”

“一杯就一杯。”

花容早習慣了,本來也沒有想著能多喝。

旁人難得聽七王爺開口,一開口卻是這樣的話,再次證實了他寵妻如命的名聲。

看看,長得好,對媳婦又好,這樣的男人,怎麼就沒有讓自己遇到呢?

這是不少夫人們的心聲,再看一旁的少年,對弟弟都這麼好了,以後對媳婦能差的了?

這根本就是最佳的女婿人選啊!

張先生在臺子上口若懸河,可一會兒就發現不對勁了。原本還挺熱鬧的,可這會兒他正說到精彩的地方,怎麼大家夥兒反倒安靜起來了?

等看到了那一家三口,頓時瞭然,索性坐下來喝口茶慢慢說。今兒個就算不用他,這酒樓裡的生意那也差不了。

張鐵口想的不錯,從王爺一家子坐下來吃飯,到他們離開,這燕樂樓裡裡外外都爆滿了,且今兒還極其有素質,就算菜上的慢了,那也沒有一個催的。

只是,掌櫃的一見他這樣還得了?頓時就著急了,差了個小夥計上前同他道:“王妃今兒可是專程來聽你說書的,為這才連雅間都不坐了。”

張鐵口一聽,一下子來了精神,難得連王妃都愛聽這個,他可不得好好說一段兒?

定要說的,比往日還要精彩三分。

一桌子菜,花容撿著新奇的吃了幾口,味道還不錯。不過,她到底吃慣了鄭寬的手藝,還是覺得在家裡吃的更合意。畢竟,鄭寬每日裡那都淨挑著她喜歡的做。

至於這師徒倆,吃什麼都不挑,一個喜歡魚,一個喜歡甜食,除此什麼都行。

臨走的時候,花容叫了小兒,讓人把飯菜給打包了帶回去。這麼貴,剩了豈不可惜?再說大部分都沒動呢,回去給杏兒吃也好。

於是,眾人就看著京城裡除了皇帝最有權勢最富貴的七王爺一家,吃剩下的菜,竟然還打包了回去。

若是從前,定然有人要說王妃果然是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世面。可如今,誰不知道王妃掙錢的本事?人家這是賢惠,會過日子。

都說樹大招風,可看看人家這一家子,從來沒有講過排場,也不仗勢壓人,說有多低調,那就有多低調。

張鐵口見著這場景,靈光一閃,他正愁沒有素材呢,這不正好兒就送上門兒了麼?以後,他就開一個七王爺一家的專場,就他們那些事兒,夠說上幾個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