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鳳軒進宮,聽衛公公說皇上去了御花園賞花,他也沒多想,徑自朝著御花園去了。剛到御花園,便看到皇上笑容滿面,正在逗弄惠妃娘娘懷裡的小貓。

那貓兒長得十分玉雪可愛,一雙眼睛琉璃似的,此時正半眯著打盹兒,已經被逗的十分不耐煩了。

惠妃娘娘笑吟吟地在一邊兒看著,任憑皇上折騰她的愛寵。

鳳軒上前,規規矩矩同皇帝和惠妃見了禮。

皇上見了兒子,站直身子,指指一旁的亭子道:“咱們到那邊兒說去。”

惠妃便抱著貓笑道:“那邊兒的花開的著實好看,臣妾去看看。”

說著,便識相地離的遠了些。

“父皇召兒臣進宮,不知有何事?”

鳳軒目光落在石桌上兩封奏摺,直覺同這兩封摺子有關。

“你且看看。”

皇上不疾不徐地倒了杯茶,眼裡的笑意十分明顯,可見心情是真的好。

鳳軒已經許久不見他這麼高興,有些好奇地拿起一本摺子看了起來,卻原來是戶部侍郎上書,表彰青州尹這一年的功績。

原本,青州乃是景國五州中十分僻遠之地,每年稅收不是倒數第二就是倒數第一,遇到災年還需要國家補貼。可今年,竟然一躍跳到了第二,排在了江州的後面。

要知道,江州富庶,由來已久,並不稀奇。可這青州,就像是一下子從一個“窮人”,變成了荷包鼓鼓的富戶。非但不再拖後腿,還頗有後來者居上的趨勢。

是以,戶部一直以來頭疼的老大難,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舊貌換新顏,豈不讓人吃驚?

這還不止,從去年後半年到現在,從雲澤國進口絲綢的匹數,竟然只有往年的三成。這意味著什麼?自然是意味著,景國百姓花給雲澤國的銀子少了,單是宮裡由此省下的開支,竟然有幾十萬兩,這自然是皇帝樂見的。

鳳軒看到這裡,立刻就想到了這中間最大的功臣——花容!

他放下摺子,又拿起另外一本,卻是青州尹上書,表彰清平縣一位奇女子,在她的帶動下,如今青州幾乎家家種桑養蠶,變得富裕起來。那位青州尹並未提起這女子姓名,只道人都稱呼其雲夫人。

其實花容的名字早在清平縣及附近幾個縣傳開,只是那青州尹為人古板保守,便只冠以她夫家姓氏,以雲夫人代稱。

等鳳軒放心折子,心裡想的卻是,父皇該不會還不知道,那所謂的雲夫人,就是花容吧?

“那雲夫人當真是奇女子,多少能人志士做不到的事情,竟然給她做到了。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朕一定要宣她入宮,重重封賞。”

皇上龍心大悅,便要命人下旨傳召。

鳳軒連忙叫住他,苦笑道:這位雲夫人,父皇其實已經見過了。

皇上一臉懵,若是他真的見過那雲夫人,難道還會不記得?他的記性,還沒有差到這種程度。

“小叔在青州的時候,化名叫做雲棲梧。”鳳軒說到這兒,心裡竟然有種詭異的平衡感。

“你是說,這女子,這個雲夫人,是花容?”

皇上到底是皇上,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不過那表情卻說明他不怎麼相信。

“正是,孩兒也是昨日才知道的。”

鳳軒連忙解釋道,生怕皇上誤會他知情不報。

“竟然是那丫頭……”

皇上重複道,一時間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他剛剛還大加讚賞的人,竟然是他一直以來看不上的鄉野女子?

“咳,所以說,小叔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鳳軒瞅準機會,替鳳軒和花容說好話。雖然才見了花容一回,但他覺得吧,有這樣一個小嬸嬸也不錯。畢竟,比起那些貴女們,還是小嬸嬸更加有趣些。

至於阿依娜公主,美則美,但脾氣但烈,他對動不動就想揮鞭子的女人實在是敬謝不敏。

“哦?”皇上看著兒子,反問道,“那皇兒你說說,和親的事該怎麼解決?”

“……”鳳軒登時啞口,這他哪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