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文宗最近很是春風得意,離了楊家之後,多年來揹負在身上的大山終於移走了。雖然舍了大兒子多多少少有些遺憾,但這也沒有關係,他的另外一個兒子也十分的出色。

還有開在伊人坊不遠的紅妝坊,本來他還擔心會影響自己的生意,可這都連著開張三天了,始終是門可羅雀。

“那死丫頭,以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花文宗好心情地喝著小酒,同身旁的梅氏道。

一開始他還很忐忑,一直在猜測花容到底是想做什麼。可現在他明白了,只是貓捉老鼠的遊戲很好玩麼?

若是花容沒有放走韓郎中還有臘梅,那麼他還會有所忌憚,可現在人證物證都沒有了,就算她現在想翻盤,又能如何?

“聽說那紅妝坊根本就沒什麼人光顧,就算折騰出那麼多花樣兒又有什麼用?”

梅氏笑道,鋪面裝修一直由雲棲梧負責,這家紅妝坊的主人是誰,顯而易見。

“所以說,死丫頭還是嫩了點兒,想正面把我打倒麼?火候還差的多呢!”

花文宗不以為然,若是論做生意,他對老二是很服氣的,可這個侄女,現在這麼做簡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過,他也樂見其成,就看看到最後鹿死誰手。

“老爺說的是,別折騰來折騰去,把家裡那點兒銀子給折騰光了。花文遠最掙錢的絲綢生意,最近也不怎麼樂觀呢!”

黃記,出現的十分突兀,但分散的卻十分迅速,就連清平縣城這樣偏遠的地方,也出現了。

他們的絲綢無論是質量還是花色都不錯,關鍵是價格還比其他家略略低了一些。所以,一出現就搶走了清平縣城近乎三成的客源。這看起來不多,但黃記尚未在此站穩腳跟就有這樣的成績,已經很是驚人。

“賠錢不至於,畢竟他有專門往來雲澤國的商隊。”

花文宗倒是對此有著清醒的意識,不過他其實也很樂意看到花文遠倒黴,畢竟謀奪家產的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

同樣姓花,同住一城,可但凡提到花老爺,人們卻都只會認為是花文遠。不管他再怎麼努力,總是要被這個沒有血緣的兄弟壓上一頭。

不過,風水總有輪流轉的時候,現在老二生意受挫,他一向寶貝的女兒又不爭氣——

花文宗暢快地想著,如今他總算是能夠揚眉吐氣,翻身打一個打勝仗。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好些年,而今終於到來了。

“老爺?”

梅氏給他斟酒,心裡同樣也很得意。熬了這麼多年,終於,她還是成了花文宗的正室夫人,這對於梅氏來說就是莫大的勝利。

“景耀呢?再過幾日,也該準備著上京了。”

花文宗輾轉託了各種關係,給兒子在京城鹿鳴書院爭取了一個名額。大景朝除了國子監,當屬鹿鳴書院最為有名。

他倒是想讓花景耀去國子監,可一介商人,就算有些家財,卻也沒有那個資格。

“因為要走了,他那些同窗,都拉著他踐行呢!”

梅氏笑著道,兒子受歡迎,她心裡也高興的很。

花文宗點點頭,他這個兒子做事還是有分寸的,不會耽誤正事。

一天,兩天,三天……連著半個月,紅妝坊似乎都沒有什麼人光顧,偶爾有人進去,也就是小貓三兩隻。和伊人坊來來往往的客人相比,不可謂不寒酸,不可憐。

花文宗冷眼看著,心裡樂開了花,每天都能多吃一碗飯。

可他心裡也疑惑的很,紅妝坊生意這麼差,按理說應該會有什麼舉動打破這種局面。可這幾天過去了,正主兒連面兒都沒有露一下。死丫頭去了容喜莊,可雲棲梧呢?就算他不行,那還有老二呢!

花文遠已經回來了,竟然也對紅妝坊眼下的慘淡狀況充耳不聞。但也可能是顧不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黃記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容喜莊——

花容最近頻繁接到花明珠的來信,只是可憐了莊裡馴養的這些個信鴿。認真論起來,倒是比她和雲棲梧傳信的次數還要多。

花容看的出來,這貨是在家裡呆的久了,無聊的很,就想著找個人騷擾一下。

這一回花明珠來信說,她那個偏心的爹,竟然託了關係求爺爺告奶奶的把花景耀給送到了鹿鳴書院。

能夠到鹿鳴書院求學,對誰都是一件極其有面子的事情,是以花景耀免不了在他那一干朋友中炫耀一番。

是以,這訊息還是傳到了花明珠耳朵裡。至於其他人,就好像花景鈺,肯定也是知道的。

畢竟,讀書人的圈子也沒有多大,花景耀要到鹿鳴書院讀書的事情,他們反而是最先知道的。

花容想,這件事對大堂兄應該是不小的打擊,他一直尊敬有加的父親,卻一心一意為一個私生子籌謀種種。

這個花景耀,花容沒有見過,但從收集的那些資料,她就對這個人沒有什麼好感。而今見他這麼得意,自然也是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