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連襟薛幹,也跟著來了。

劉掌櫃領著兩人去見東家,收租的差事雖然給了馮德勝,但田地上的事情,一向都是花文遠在經手。

“白山縣那些佃戶要減租?”

花文遠事先已經得了女兒的信兒,這會兒聽了劉掌櫃的話也沒有動怒,只放下手裡的賬本去看馮德勝。

“回老爺,那些佃戶聚在一起鬧事,說是不給他們減租,今年的租子就不交了。還說,那麼多地,他們要是不租,也不讓別家租,到時候就只能荒著……”

說話的卻不是馮德勝,而是他的連襟薛幹。

薛幹能說會道,只是簡單幾句話,就讓人聽了氣憤不已。

“老爺,既然他們忘恩負義,是不是該懲治——”

劉掌櫃話說到一半,卻見他內弟馮德勝雙腿微微顫抖,額頭也一直在冒汗,心裡猛然一驚。他這個內弟,一向老實肯幹,希望不要做糊塗事才好。

“這些話,是那些佃戶親口所說?”

花文遠臉色沉沉,盯著馮德勝,聲音徐緩中帶著威嚴。

“小的不敢欺瞞,確實是,是他們親口說的。老爺若是不信,可以問馮管事。”

薛乾硬著頭皮道,又將馮德勝拉了一道頂著。

“德勝,你來說。”

劉掌櫃越發覺得不對勁,走到馮德勝身邊,冷聲命令道。

“是,是……”

馮德勝額頭豆大的汗珠子往地上砸,哆哆嗦嗦地道。

“馮德勝,你還不說實話!”

劉掌櫃對這個內弟失望至極,往日看在他老實肯幹,自己沒少幫扶,可如今——

“是,我說,是薛幹到花家村找我,讓我這麼說的。他答應我,事情成了,給我五十兩銀子,租子分成給我一半。”馮德勝被這一吼,登時嚇破膽,一口氣說了出來,“姐夫,是我一時財迷心竅,我再不敢了……”

“老爺,分明是馮管事指使小人這麼做的,怎麼能推到小的一個人頭上?小人家裡窮的很,如何拿的出五十兩銀子?”

薛幹千算萬算還是失算了,他知道自己這個連襟人老實,可不知道他膽子這麼小,這麼簡單幾句話就露餡兒了。還將他們當初說好的,全給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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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東家的名義“行騙”,這要是送到官府,是要挨板子的。馮德勝怎麼說都是劉掌櫃的內弟,若是推到他頭上,還能留幾分餘地。

“你,你胡說……分明是你說,家裡祖傳的玉佩能典當五十兩……”

馮德勝憋的麵皮紫漲,最後也只說出這麼一句來。要不是薛幹同他顯擺過那玉佩,他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相信。

“你也說了,那是我家裡祖傳的玉佩,怎麼會去當掉?老爺明鑑,小的句句屬實。”

薛幹指天指地,咬死了他是被指使。

這樣的人就是無賴,馮德勝悔不當初,只怪他自己識人不清,如今卻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是麼?你的玉佩,不是早就拿去還賭債了?”花容推門進來,笑吟吟地看著薛幹,“當初,你說我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