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花容正被銷金樓送來的各樣珠寶首飾閃花了眼,下人來報說,陸夫人來了。

那位師爺姓陸,這陸夫人麼,自然就是花明珠。

花容剛穿來的時候,還真怕花明珠跑來生事,唯恐一不小心本性暴露了。可現在不一樣了,有了花文遠撐腰,誰來找事兒她都不怕。

“三妹妹——”

花明珠搖曳生姿地進了內室,立刻就被滿室的珠光寶氣閃了眼,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些首飾上都有特殊標記,銷金樓是把所有金飾都搬過來了麼?

看看那沉甸甸的金鐲子,這得幾兩重啊!登時,花明珠就覺得她一直戴在頭上顯擺的金步搖不夠看了。

“嘖嘖,二叔是真疼你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買下整個銷金樓呢!”

花明珠說著酸話,控制不住地走上前,拿了一枚足金的戒指就往手上戴。戴上去之後,將手伸到花容面前:“三妹妹,這些首飾對你來說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不如——”送姐姐一個……

只是,這後面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見花容微笑著道:“二堂姐,我記得你拿我那支鳳頭釵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吧?我記得二姐夫的薪俸不少,怎麼都沒有給姐姐添首飾麼?”

言下之意,就是說花明珠在夫家不受寵了。

“怎麼可能,只是你二姐夫買的那些樣式太笨重,我嫌戴著沉。”花明珠不捨地將戒指從手上摘下來,一臉的肉痛。她向來愛面子,怎麼肯承認不受寵,這會兒也只能打腫臉充胖子。

花容心知肚明,花明珠再年輕貌美,怎麼比的上陸師爺家裡那根獨苗?怎麼可能花大筆的銀子給她買首飾?

“三妹妹,你當真要嫁給一個武夫?不是二姐說你,怎麼能破罐子破摔,就算找不到趙廷之那樣的,也要選一個差不多的。再說了,一個願意入贅的男人,能有什麼出息?還不是衝著你就的銀子!”

花明珠見撈不著好處,立刻換了話題。

“多謝二堂姐關心,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便只等著成親就是。”花容笑著道,接著話鋒一轉,“倒是二堂姐,我聽丫鬟說陸飛虎前兩日騎著小馬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毀了不少攤子。也難為二堂姐,你們年歲近了些,只怕不好管教。就算你們母子親近,到底不如自己親生的好……”

花明珠聽著這話,臉色變了幾次,由青轉白,又發紅。花容這幾句話,聽著是關心她,實則——

陸飛虎今年已經十歲,她們在一起倒像是姐弟,這是嘲笑她嫁了個老男人。

再有,這是諷刺她做人家的後母,自己個兒卻生不出兒子來。

“二堂姐還是上心些,好好在家裡養養身子,我家裡的趙廚娘知道不少生子的偏方,不管生男生女,總還是要有個孩子傍身……”

花明珠氣的說不出話來,這是要她管好自己,少管別人家閒事的意思吧?

“我也想開了,雖然招贅的名聲不好聽,可如果能像大伯和大伯孃那樣夫妻恩愛,又能替我爹守住家財,是再好不過。”

花容嘆了口氣,隨手拿了一個金鐲子往手腕上套,不巧正好是花明珠一眼相中的那個。

套上去左右看看,狀似不滿意,隨意丟到了一旁。

花明珠心裡恨啊,她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花容隨手就丟開了。

人家還明裡暗裡提醒她,不要忘了,你自己的爹就是入贅,難道他也沒出息?他也是看上了楊家的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