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窮奇之事後,去了一趟寂滅之林,中間也不過是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等到穗禾再次接到天後荼姚的召喚回到了九天的時候,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南天門而入,到處都是仙家三三兩兩的聚集,竊竊私語。

錦覓花神之女的身份已經暴,露,所有仙家才知道原來這錦覓竟然是水神長女,九天大殿下夜神潤玉的未婚妻。

有著鼠仙之死在前,這次水神竟然也沒有在淩霄寶殿之上提出對婚事有任何的不滿,倒是向天帝提議讓錦覓下凡歷劫,晉升上仙,待到歷劫回來,便可同夜神潤玉完婚。

天帝愛屋及烏,特定命令緣機仙子日夜看護下凡歷劫的錦覓,渡劫以後的錦覓直接晉升為新任花神,居於天界水神的洛湘府。

重生的這次,終究是不同的——以前,那麼多的以前,記憶裡的鼠仙死後,水神對這天界大殿下是不滿的,有了退婚的念頭,只是沒有想到,這次卻著急著將錦覓嫁給潤玉。

一念起而萬水千山,一念滅而滄海桑田。

那個紅衣女子的話依舊在耳,原來這世間的一切,九天也好,凡塵也罷,都在這天道之中輪回,自有規律,一絲變而萬物生變。

在寂滅之林的這些時間裡,穗禾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究竟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假?

究竟是記憶之中的她是真?還是如今的她是真?

那個紅衣女子告訴她,真也好,假也罷,在於心。

在於心嗎?

穗禾輕輕的扶著自己的胸口,能感受到她自己強有力的心跳。

只是,我這顆心告訴我的感覺,就一定是真的嗎?

耳邊依舊是竊竊私語,穗禾就算不想聽,那些話語也依舊湧入了耳中。

原來錦覓在那次晉升花神的歷劫時,旭鳳也跳下去了,月下仙人的千裡紅線一線牽,兩人在人間譜寫了一段蕩氣回腸的愛恨情仇。

原來,一切並沒有改變多少,該來的,無論重生多少次,都會來的。

或許,也有絲絲的改變,只是這次歷劫歸來之後,錦覓和旭鳳情不自禁,竟然在棲梧宮的鳳凰樹之下靈修了,最主要的是,這次不是以前那麼多次輪回那般兩人暗度陳倉,卻是太過忘情,以至於被天帝天後當場撞,破了。只可惜二人情深不悔,從不認為他們有個不妥,說到底不過是情濃難自,禁罷了。

想到這些,那抹白色的影子悄然落入了穗禾的心頭,盡管有著這三萬萬年的輪回,如今只要想到那抹白,唇邊吐出“潤玉”這兩個字,心卻依舊為他而動

放在袖口的手握緊了,穗禾輕輕的閉上眼,壓下這洶湧的情感,睜開眼,又是那個高傲冷酷的鳥族族長了。

“潤玉,你可願娶錦覓?”

“父帝,我與錦覓早已是結發夫妻,父帝怎麼這般狠心奪去孩兒的妻子,讓她另嫁他人!”

“天帝伯伯,錦覓與鳳凰心有靈犀,早在當日魔界追蹤窮奇之時有了肌膚之親。求天帝伯伯成全。”

“你放肆!”

還沒有踏入這九天的淩霄寶殿,天帝天後,旭鳳錦覓的聲音便很遠就能聽到。旁邊的隨侍小仙娥就對著南天門在候著的小仙官使了一個眼色。

“鳥族族長穗禾公主到。”

拉長的嗓音劃破了九天,淩霄寶殿的爭吵之聲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停了下來,轉身望著門口的這個方向,心下都帶著幾分別有的意味。不僅僅是因為千年前天後荼姚當初那個別有意味的挑選鳥族的公主之舉,更是因為這四個字在九天天界卻也是一個傳奇的存在:這個能徒手殺了窮奇,紅塵劫歷劫失敗後卻又能坐上鳥族族長之位,代領鳥族數徵魔族,讓短短百年翼渺洲迅速壯大成為天界第一勢力的鳥族族長——穗禾公主。

聽到這幾個字,潤玉的眼眶微微紅了,身子微微顫抖著,心跳瞬間失了規律。

一襲朱紅的長裙,領口袖口處皆用銀色絲線清淺勾勒了幾分盛開的彼岸花,墨色的青絲隨著穗禾的走動而輕輕擺動,眉宇間是一種歲月沉澱的溫婉大氣。

臉上粉黛未施,依舊眉目如畫,只是簡單的一瞥,在場的仙子都被成了陪襯,就連坐在九天淩霄寶殿的天帝天後都起身了。

穗禾……

似乎心有所感,穗禾快速的瞥了潤玉一眼,終究是收回了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