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感謝我,”穗禾不等對方開口,接過了話,茬,“我也是看姑娘可憐才說這些的。”

“姑娘既然有心找穗禾,倒不如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同穗禾說說有什麼事,”穗禾又坐回了原來的地方,“姑娘既然能踏水而行,應該能變成一套茶具吧。”

眼前的出現了一套嶄新的茶具,就連穗禾手中那杯茶都被變走了,輕輕的笑了笑,穗禾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嗅著茶香,舒服的眯了眯眼。

“好茶,還未入口就已醉人,”穗禾看著眼前紅衣骷,髏說道,“你這小妖精,倒是挺懂得享受的。”

紅衣骷,髏沒有理會穗禾的話,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道,“你倒說說看,本座是什麼。”

“那我就猜猜了。”

“你且說說看。”

“首先,姑娘能在這大半夜的踏水而行,本就不簡單,”穗禾一隻手蹭著頭,懶懶的將身體重量放在了石桌之上,“開始,我以為是有人裝神弄鬼,想要對付我司空府,當時想著,定要殺了你這只雞,來告誡告誡那些蠢蠢欲動的猴子。”

“可是,我看見你不急不緩的踏水而行,衣從水邊過而不沾身,我便確定了你不是,”穗禾笑道,“心下倒是好笑,沒想到有生之年倒是能活著見到山中的妖精鬼怪了。”

“妖精鬼怪?”紅衣女子看著穗禾,上下骷,髏一合一動,“那姑娘不妨再猜猜,我是什麼鬼又是什麼怪?”

穗禾聽見對方模仿著自己說話,也笑了笑。

“首先,你並非鬼怪之流,”穗禾笑道,“你從湖面踏水而來,開始我是懷疑過你是那什麼沉,屍湖中的女鬼,可是,當你靠近了,我反倒是打消了這樣的念頭。你身上很有一股水汽的,一種很生機勃勃的水汽,就像雨後的江河之上的霧氣,很清新。”

“若是沉,屍湖中的女鬼,恐怕是沒有這般的鮮活,這湖底不見天日,要修煉成精怪,只怕身上早就是化不開的沉,鬱之氣,”穗禾看著對方那般紅顏枯骨的樣子,不禁說道,“你這般倒是詮釋了什麼叫做紅顏枯骨。”

“夜半,陰沉,湖邊,枯骨,孤女,”穗禾慢悠悠的數道,“說起來,倒是完全符合那鬼之怪談的材料。”

“我倒是好奇,”紅衣女子沒有說是,也沒有說沒是,倒是斂去了那紅顏枯骨的模樣,變成了當初那個毀去了半邊面容的模樣,“你為何,絲毫都不害怕?”

“怕啊,”穗禾輕輕說道,“我一個弱女子,大半夜的碰到這樣的事,能不怕嗎?”

“是嗎?”紅衣女子看著穗禾,“我還真是沒看出來。”

“不知姑娘可聽過凡間一句話,這世間最可怕的,莫過於人心,”穗禾伸出了自己的手,慢悠悠的把玩,眼睛輕輕的眯了眯,別有深意的說道,“人心,才是最可怕的,姑娘認為呢?”

似乎想到了什麼,紅衣女子身上的氣息都變了,像一隻即將暴走的怒,獸。

“給。”

穗禾將倒好的茶遞到了紅衣女子面前,不知是聞到了那清雅的茶香還是看到了那手腕上水藍色的鮫珠,倒是漸漸的靜了下來。

“我猜,你定是有段往事,”穗禾見對方接過茶,輕輕的喝著,“而且,還是一段傷心的往事。”

“何解?”

“你能變出這精緻高雅的茶盞,”穗禾輕輕的把玩著手中的茶盞,說道,“一來,你的地位應該是極高的,或者說,一點都不低。這套茶盞精雅華貴卻又不失大氣,想必是你日常所見所用之物。雖然你穿的這襲紅衣血色太重,可是,舉手投足之間那種儀態,卻又不是輕易能做的了假的。”

“哼,”紅衣女子輕輕的笑了一聲,問道,“那第二呢?”

“第二,就更好解釋了,”穗禾笑道,“山精鬼怪修煉,應該都是具有法力的,修複臉上的傷,應該不是難事。”

“自古哪個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顏?即便是男子,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避免,”穗禾看著紅衣女子,嘆了嘆氣,“想必,姑娘有段傷情的往事。這段往事讓姑娘痛不欲生,痛而生恨,或許恨到就連臉上的傷疤都不想隱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