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肓(第1/4頁)
章節報錯
四周很冷,陰冷陰冷的,周圍是那種若隱若現的陰冷綠光,似黑暗中的怪獸,悄悄的耐心潛伏著,等待著。能聽到水生,只是這水聲卻不似那種江河川流的清澈,而是那種死寂的攪動,那種感覺就像你現在水邊,有大群大群的動心在水底湧動,要從裡面嘶吼著掙紮出來卻又突然被拉入水中……
入目之處都是這種壓抑的顏色與聲音,無論走到哪一邊,都找不到出路,就連風中都是充滿了壓抑,拂面而過,都能壓得人喘不過心頭。
這是哪裡?
“姑娘?”
穗禾嚇了一跳,接連推後了好幾步,右手迅速的放到了原本放著匕首的位置,卻發現那裡空無一物,眉頭不禁輕輕的皺了皺。
眼前是一個老人,粗布衣衫,搖著破舊的船,出現在那暗黑的水面之上。
“老人家,你叫我?”穗禾臉上迅速恢複了自然,帶著淺淺的笑,心下卻迅速的盤算著,“不知老人家有什麼事?”
“嗯,”穗禾只見那個老人又打量著自己,眼裡帶著瞭然問道,“還是沒有記起來嗎?”
“記起來什麼?”
穗禾聽著這沒有源頭的話語,心頭十分迷茫,一臉霧水的看著撐船的老人。
“三生石畔,結香為證,許你纏綿,繾綣此生。”
老人家又說了這句話,穗禾似乎看到了兩個模糊的影子,似乎聽到了什麼,卻又不是十分的真切,倒是能感覺到這兩人心情十分的不錯。揉了揉內心,那兩道影子又不見了,只餘眼前老人一臉的慈祥。
“老人家,您說的,我實在聽不懂。”
“你以前每隔千年你都會來這裡一次,”老人看著穗禾眼裡帶著嘆息,“如今,魂體竟然這般脆弱,隔著幾十萬面才能來一遭了。”
“你沒來,記不起,”老人家接連嘆了嘆氣,語氣之中滿是感慨,“他也沒來,忘的也徹底。”
穗禾能感受到老人家落在自己身上的悲憫的目光,這感覺倒是讓穗禾十分的奇怪。
“什麼記不起?”穗禾看著老人,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惡意,卻依舊沒有放鬆絲毫,又問了句。“他是誰?又忘了什麼?”
“你就不曾想過跨過那道坎,僅僅這般輪回,世世痛苦?”看著穗禾一臉的迷茫,老人撐著船離開,穗禾聽見他嘆道,“作,孽啊,作,孽啊!”
“喂……”
穗禾還想要問什麼,卻見那個老人撐著船消失在了那海上詭,異的霧氣之中。眼前的霧氣突然散去,出現了一條平坦的道路,只是這條路不是由石頭沙子所鑄而是血紅的曼珠沙華,鼻尖能夠聞到那熟悉的味道。
“結香?”穗禾嘀咕了一聲,眼裡滿是疑惑,“結香長在這種地方?”
看著這條朱紅色的由曼珠沙華鋪成的長道,穗禾剛要踏上去就聽見背後有人大喝一聲,“是你?!”
穗禾還沒有轉過身看到那個女子面容,一股柔和的力氣就將其拉會,似乎感受到了潤玉身上的,結香氣味愈發的濃鬱,眼前是漫天散落的曼珠沙華殘瓣,從穗禾眼前飄落,竟讓穗禾心裡疼得厲害,剛想要伸出手卻被另一股柔和的力量猛地往後一推……
猛地睜開眼,穗禾所見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一個讓穗禾意想不到的聲音。
“你醒了?”
猛地看向聲音的來源,穗禾睜大了眼睛,連忙起身,卻被旭鳳阻止了。
“你身體才剛好,”穗禾聽見旭鳳說道,“不必這般拘於禮節。”
猛地用手摸著自己摸臉頰,發現臉上的面紗不見了,心下一驚,連忙側過頭。
“之前我一直懷疑平淮王司空府是否有穗禾郡主這樣一個人,後來在江南看到你,那是想要是你就是穗禾郡主,那該多好。”旭鳳看著穗禾,頓了頓,繼續說道,言語中是說不出的落寞,“只可惜……”
聽了旭鳳的話,穗禾一直低著頭,只是那好看的眉頭輕輕的皺了皺,放輕了呼吸,盡量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上次宮中家宴,有人說想要看你的容貌,你卻說自己容貌平平,”旭鳳說到這裡,眼裡帶著幾分淺笑,“你這般可算是——欺,君之罪?”
“殿下容稟,”穗禾忙起身跪在了地上,頭貼著地上,“既見殿下,何人又敢說自己有幾分姿容?”
“哦,”旭鳳聽到這裡,眼裡帶著幾分戲謔,“你這裡是想說,本殿是那種以色事人之輩了?”
“穗禾萬萬不敢有此意,”穗禾忙說道,“殿下龍章鳳姿,貴氣天成,尤其是那種以貌取人只說能來玷,汙一二的?”
“起來吧,”旭鳳沒有理會穗禾的說辭只是看著如此大禮跪在地上的穗禾,眼裡帶著幾分惱意,閉了閉眼才回複原本的正常語氣,“你這般大禮,如此恭敬,若是司空大人回來知道了,本殿倒不知如何解釋了。”
“穗禾之過,自當請罪,”穗禾依舊如此恭敬的跪著,言語之中無一處不恭敬,“就算家父知曉,也斷然不敢對殿下有絲毫怨懟之處。”
“穗禾郡主這般喜歡跪著,看來,倒是挺想本殿稟明父王母後,”旭鳳說到這裡,語氣冷了幾分,“治你這個欺,君之罪了。”
“穗禾不敢。”
“還不起來?”
“諾,”穗禾又對著旭鳳行了一個大禮,恭敬的說道,“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