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就沒拿正眼瞧過她,王妃不必擔心。天還真熱哈。”相非擦了擦額頭的汗道。

“嗯,很熱。”雲月接話道,相非正要松一口氣,卻聽雲月說,“你覺得王爺納她做妾怎麼樣?”

“這是王爺和王妃的家事,我……下官不敢置喙。”相非不敢再打哈哈,他回答得很嚴肅。

“現在知道了?不過你沒做錯。”雲月說完打馬飛奔而去。

吳纓迅速跟上,相非覺得雲月話中有話,愣了片刻才跟上。

打馬球時,相非和吳纓與雲月一組,二人都是強手,今日卻輸了個徹底。因為雲月總是“不小心”把球打到相非身上、臉上、背上,一場馬球打完,相非臉上起了四個大包,身上看不見的包便難數了。

吳纓和相非送雲月回王府。相非頂著一頭的包,跪求雲月走路回去,騎馬太引人注目了。回到城裡,雲月善心大發,準了。

“我不在這半年,王爺都做了些什麼?”雲月隨意問道。

“除了派人找你,什麼都沒做。”相非語氣鄭重,雲月怔了一瞬。

“怎麼可能?”雲月笑了。

“我本也不信。”相非說,“我十六歲便跟了王爺,就連黑虎那個人精都不如我瞭解王爺。可王爺做的事還是會出乎我的預料,我沒想到王爺會找王妃半年,更沒想到會把王妃從大夷皇宮裡綁回來。”相非笑了笑。

“王爺有什麼事做不成?沒有。王爺做每件事都信心十足,從未見他慌過,從我遇見他時便是如此。只有你,能讓王爺失去信心。”相非看著雲月說。

“我可沒看出來。”雲月笑容淡了許多。

“王妃不在的這半年,王爺很少回王府。”相非接著說,“也不去絕城大營,在絕城府邸住了總共四個月。有一次我陪王爺喝酒,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王爺說了一句‘怎麼到這裡還有你的影子。’”

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吳纓補充道:“王爺那個樣子,我只在先太後去世時見過,那時王爺說的是‘本王再也沒有母親了。’”

“別說了!”相非還想說什麼,卻聽雲月冷聲喝道。

相非和吳纓對視一眼,吳纓不解,相非的眼裡蒙了一層霧。

“王妃,我不後悔把小歲送到王府,雖然現在證明我是錯的。你沒發現嗎?小歲粗看起來很像你。”快到王府時,相非對雲月說,“王妃,你有雲家,你不是非王爺不可。王爺有南邑,可王爺非你不可。他就是這樣的男人,跟我們都不一樣。”

雲月想說什麼,但已經到了王府門口,那兩人紛紛朝王府行禮。她轉頭看向大門,周曠珩就站在那裡,他淡淡點了點頭,看著雲月。

其實雲月想說的是:誰說我不是非他不可?

雲月幾步跑到周曠珩面前,朝他笑道:“我回來了。”

“嗯。”周曠珩拉起她的手,往裡面走去。

相非和吳纓看著大門關上。吳纓眉頭微蹙。相非卻什麼也沒說,上馬離開了。

人在最絕望的時候,即使明知絕無希望,仍會不時幻想僥幸,萬一,萬一呢?

萬一雲堂決定不逼周曠珩做皇帝了呢?

吹了一夜風,下了一夜暴雨。雲月醒來的時候,周曠珩還在她旁邊,撐著額頭看著她。她欲翻過身去,他把她扳了回來。

“今日本王去巡營。好好待著,本王回來時……”周曠珩說著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看著她,沒有說完。

雲月睜著朦朧的睡眼,點了點頭翻個身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