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雲月被洪阿基的妃子幾次刁難,而洪阿基只能視而不見,他只有這個能力。也是從這時候起,洪阿基才意識到朝中權臣對他的約束有多大。雲月來之前,他甚至將那些人對他的管束視為理所當然。

他竟然那麼蠢過。

雲月讓他開了竅,以至於後來,他親手將世代老臣呼肅家族給瓦解了。不過他有良心,不過撤了他們的官位而已。

盛夏,蔚南苑裡的三角梅盛開。一簇簇各色花朵如透明的七彩陽光,將院子襯得絢麗。

每次休沐,雲月都會回來,在院子裡練字。家裡的人都不敢打擾她,因為她的臉色一次比一次沉肅。

雲霽的腿還沒好全,大夫說即使好了也會留下後遺症。蘇朦每日扶著他出來散步,他們常看到雲月。她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現在雲家的安危幾乎靠她一人,她在皇宮裡常受那些女人欺負,可是這些都不算什麼,於她而言,最痛苦的是不能回南邑王府。

一朵鮮豔的大紅色三角梅掉在雲霽腳邊,他蹲下去撿了起來。蘇朦趕緊扶著他。

雲霽將手臂抽出來,往前走了一步。

“我總要學著自己走路,就像人總要長大。”

烈日正盛,雲霽額頭上滲出汗水,他剛要抬手去擦,蘇朦已經拿了手帕覆上他的額頭。

雲霽看了蘇朦一眼,露出片刻溫柔,片刻後,他轉頭看向北方,神情變得複雜起來。

夜幕降臨很久了,天還是很熱。

雲月今日不當值,她在宮裡的住處翻來覆去睡不著。熱得心裡發慌。

她拿了扇子一邊搖著一邊入睡。

“雲流,單於傳你去運天殿!”

被人聲驚醒,雲月手裡的扇子咚一聲掉落在榻上。

“這麼晚了,為何要去運天殿?”雲月出來後問傳話的內官。運天殿是大夷皇宮裡最高最大的殿堂,是半月一次的百官朝會舉行地。

此時召她去那裡做什麼?

內官回答不出來,只說讓她立刻去。

見到周曠珩那一刻,雲月以為自己又做夢了。美夢和噩夢參半的夢,夢到她回到了南邑王府,可是後來王爺在她心口捅了一刀。

可是這個夢裡有洪阿基得意的笑臉,有相非和吳纓驚愕的大眼,就是沒有周曠珩氣極的冷臉。因為他什麼表情也沒有,他就這樣看著雲月走出來,對洪阿基行禮,然後轉身看向他。

雲月用盡全力抑制自己的心跳,對著周曠珩行了一禮便退到了洪阿基身旁。

殿裡的人不多,都是坐著的。

雲月知道這是洪阿基耍的把戲,他不知道她和南邑王的關系,自以為這樣能夠刺激到他。卻把雲月害苦了,她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料,洪阿基並沒有收到預想的效果。

因為周曠珩根本將雲月視而不見。她走進來以後,他一句話也不再說,也不看她。洪阿基說話都是相非在接。

從洪阿基和相非的對話中,雲月得知,他們是來與洪阿基聯合剿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