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悟(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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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雲月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周曠珩冷了眼,“雲霽謀反已是既定的事實,無論本王回不回京城他都難逃一死,你現在把雲霽造反歸咎於我,不可理喻!”
“雲霽造反確實不該歸咎於你,那你知道該怪誰嗎?”雲月的聲音沙啞低沉。
“他咎由自取。”周曠珩冷聲道。
“呵,你只知道他是為了方未夕。”雲月諷笑道,“那你知道方未夕當初是如何進宮的?是已經入了土的先皇。你又知道她為何入宮麼?你知道她怎麼死的麼?”
周曠珩皺眉看著她。雲月的目光毫不躲閃,她接著說。
“先皇下了一盤棋,整個棋局都是為了摧毀雲家,方未夕是棋子,雲霽也是棋子。先皇死了,卻贏了。”
雲月說完,屋裡靜了下來。
良久,周曠珩才說話。
“即使如此,他造反也與本王無關。”
“無關?”雲月牽唇冷笑了下,“你早知道卻不阻止,打著勤王的旗號進京,不就是將他謀反的事昭告天下麼?是你讓雲家走到今天這一步。”
周曠珩無法辯解,無論他做了什麼補救,都不能掩蓋他的私心,他不阻止雲霽,因為他確實想讓雲家傾覆。
見他無言以對,雲月笑了,笑得很複雜:“我雲家世代忠烈,從我從未見過的曾祖父開始,到我的兄長,雲家男兒為了大嶽個個殫精竭慮,鞠躬盡瘁。卻到了我這一代才看清,雲家世代效忠的君主竟是如此忠奸不辨、狼心狗肺!”
周曠珩看著她,緊緊皺著眉。
“你們周家的都是小人!”雲月憤恨地說出這句話,不等周曠珩呵斥她,她轉身跑了出去。
到了嘴邊的話到了嘴邊卻沒說出來,周曠珩氣得紅了眼。每遇到雲家的事,雲月就不動腦子,這次她真的過分了。
她朝著府門方向跑去了,吳纓在屋外階下,想去追,被周曠珩喝止了
他說:“別管她!”
吳纓猶豫了片刻,周曠珩將他趕了出去。良久,他緩緩坐下了,片刻後,猛然覆了案上茶具。巨大的聲響驚得吳纓眼皮跳了一下,最終他還是悄悄派了人去跟著雲月。
雲月走出王府,腳步不停,越走越急。可她仰著頭也阻止不了淚如泉湧。
她在街頭繞了路,等走到雲府,已經恢複如常,除了眼眶有點腫。
雲家上下三十餘口人齊聚在府外,眼睜睜看著宮人將鎏金的“雲府”匾額拆下來。眾人臉上露出或悲慼或憤怒的神情,只有老太爺雲漢和三爺雲堂冷靜得可怕。他們沒有絲毫悲痛,沒有絲毫憤怒,幾乎是一種旁觀者的姿態。
匾額被拆下,和雲家的財産放在一處拉走了。大嶽從此失去了雲家。
雲月站在蘇朦身邊,蘇朦牽著一個不足四歲的孩子,見了雲月問她:“妹妹此時來做什麼?南邑王不肯保雲家,卻定是肯保你的。”
此時所有外嫁的雲家女都避開風頭,抄家這日,一個都沒來。
“阿月與雲家一體,南邑王不肯保雲家,阿月又何必依附於他。”她說完,臉上扯出一個苦澀至極的笑。
他保住了雲家,可是雲家人想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蘇朦牽唇,扯出一個憔悴的笑容。雲月偏頭看著她,眉頭微皺:“長嫂千萬惦記著阿珣。”
蘇朦微驚,看了一眼手裡乖巧的粉嫩小孩,神色卻更顯灰敗。
巷邊守了兩日的老翁看了她們好久,見他們要走了,他猶豫著上前,問道:“夫人可是這家公子的妻子?”
蘇朦還未回應,老翁從木桶裡拿出一筒豆花,雙手遞給她。
“這家公子讓老頭我等在此處,送一碗豆花給經過的夫人和小公子,老頭兒等了兩日,也就見了夫人一人牽了孩子。這豆花送你,天冷,老頭子要回家了。”老翁一邊說一邊收拾擔子準備離開。
蘇朦握著竹筒,竹筒溫熱,讓她的心裡發燙,燙到了眼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