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人人都要朕的愛,朕定會累死。”周胥梁說,“她們不要朕的愛,她們要的是別的東西,你可明白?”

雲月搖頭。

“後宮裡什麼都有,有你想不到的奢靡,你想不到的冷漠,還有你想不到的罪惡,唯獨愛情,沒有人擁有得了。”

“那你愛我嗎?”

“月兒妹妹,愛對一個皇帝來說,是最奢侈的東西。”

“那等你愛上我再說吧。”

周胥梁愣住了。

“不管我家王爺地位如何,至少他是愛我的。你看,他都為了我帶兵入京了。你若不愛我,我還是跟著我家王爺妥當。”雲月捧著下巴,睜著大眼看著周胥梁,彷彿一個天真的小姑娘。

雲月都如此說了,周胥梁與她聊不下去,沒坐一會兒就走了。

第二日,周胥梁又來了。

這幾日他來得頻繁,雲月料想,她的王爺應該很快就要到京城了。

自從周胥梁提出了他想娶她,雲月就掌握了主動權,談話間將他往她想要的方向引。

“我跟我小姨完全不一樣,你也不喜歡我,為何非要把我禁錮在你身邊?”

周胥梁不回答這個問題,他自己似乎也沒想明白。他喝了口茶,嘆了句好茶後問雲月。

“你愛南邑王嗎?”

“愛情,是奢侈的東西。”雲月說,看著周胥梁眨了下眼睛。

“既然如此,呆在朕的身邊或南邑王的身邊有何區別呢?”

“當然有,他愛我。”

“再如此耗下去,他這個人都不存在了。”周胥梁突然冷了臉。

雲月想,最晚明日,她的王爺就要到了。

“陛下若是有這個本事,也不至於在此勸我了。”雲月笑。

“哼,你猜得不錯。”周胥梁冷聲道,“朕動不了南邑王,可雲家是砧板上的魚肉,朕隨時可以動刀。”

雲月終於變了變臉色,可她裝作無所謂道:“雲霽拿我當棋子,我憑什麼還要為他們考慮。要死大家一起死。”

“不可理喻!”周胥梁沉聲說。說完拂袖而去,彷彿雲月是個市井潑婦,他一刻也不想與她多待。

雲月白日裡與周胥梁鬥心機鬥得累了,夜裡很早就入睡了。

子樂趕到宮裡,找到熙平宮,幾日了也沒能同她說上話。

今夜天氣晴好,一輪將滿的月掛在宮殿簷角。天地清澈,淡淡月色融入周邊空氣,大地披上銀紗,令人恍若置身夢境。

子樂隱在熙平宮寢殿後簷下,他閉著眼,方圓一裡的動靜盡收耳中。

有人闖了進來,他握劍的手微動,還未睜眼,又放鬆了下來。

申應悄無聲息挨近他,與他並排棲在簷下。

兩人一齊對著對面宮牆上的月亮。

空氣寒冷而幹燥,在外面呆得久了,有些人的鼻頭會發癢。

申應的呼吸突然滯了一瞬,子樂瞬間扯出手臂捂住申應的口鼻。他的反應快而熟練,申應不由得怔了片刻。哦,對了,從前他做過許多次這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