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南夷山脈,再走不到一刻鐘便能看見絕城南郊的南邑軍大營。

看著山下恢宏齊整的絕城大營,白雲總算鬆了口氣。

“章行逸,你我就此別過吧。”白雲叫住前方土匪說。從小道下去,就是官道。白雲為章行逸考慮,打算分道揚鑣了。

小道上馬蹄聲靜了,林中斜陽傾灑,落在白雲的紫衫上,光彩四溢,很是奪目。

“此別恐怕再難相見,跟我喝杯酒。”章行逸打馬回身,一邊臉映著斜暉,另一邊臉陷在陰暗裡。

“我不喝酒。”白雲不看章行逸。

“你看著我喝。”

章行逸非要白雲下馬跟他喝酒。白雲拗不過他,只好妥協了。反正周曠珩就在山下,無論什麼事都不急在一時。

不管以後是否會與章行逸見面,白雲想跟他做個了結。

林中僻靜處,章行逸拉著白雲坐在他身旁。

三十幾個土匪死了二十幾個,剩下的土匪呆呆坐在一起,彷彿沒了生氣。章行逸揹回了小四兒的遺體,此刻有細小的蚊蠅圍著他轉,一個土匪脫下外衣把他蓋住了。

看著遠處道上垂著頭的土匪,白雲一言不發。

喝到一半,章行逸終於開口了:“不用擔心,用不了多久,老子就能東山再起。”

“嗯。”白雲折了一支狗尾草,拿在手裡把玩。

章行逸灌了一大口酒,看著白雲笑嘻嘻問:“老子剛剛親了你,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雲動作一頓,沉吟片刻後說:“我就當沒發生過。”他看著手裡的狗尾草,語氣淡然。

章行逸看了他半晌,突然丟了酒壺,猛地雙手扳過白雲雙肩,把他向自己按過來。

白雲猝不及防,一下被章行逸按到了眼前。

“放開!”白雲大喊。

章行逸恍若未聞,他頭一偏,要去親白雲。

白雲丟了狗尾草,拼了全力一巴掌扇過去。章行逸沒有躲也沒有放手,捱了一耳光後直直地親了下去,親在了白雲唇上。

白雲手都麻了,他不停掙紮,又抓又撓。章行逸緊緊箍著他就是不肯鬆手。白雲手腳並用,章行逸失去平衡,往後一仰,倒在了地上。白雲一手把章行逸臉抓破了,章行逸吃痛終於放開了他。

白雲坐在章行逸身上,抓起他的衣襟,怒火沖天道:“你他孃的懂不懂行啊!給你臉不要,非要鬧掰是吧?”

章行逸勾起笑道:“老子臉皮很薄的,看,都被你抓破了。”

白雲給他面門一悶拳,沉聲說:“你都看到了,我跟南邑王有牽扯,你他孃的還要不要命?”章行逸收了笑,白雲繼續說,“我現在給你選,是你我一刀兩斷,從此再無瓜葛,還是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繼續合作。”

“你能忘得了?”

“我能。”雲月回答,片刻沒有停頓。

章行逸閉口無言,深深看著白雲。

白雲轉過頭迴避他的目光,他放開章行逸,正欲起身。不料章行逸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了身下。白雲分毫動不得。

“你以為你是南邑王的人就嚇到了老子?你他孃的要不是周曠珩的女人,你要是別的隨便誰,你就是大嶽皇後,老子都能把你搶過來,連人帶魂兒搶過來!可你偏偏是南邑王妃,你是南邑王妃!”章行逸紅了眼眶,“老子想要你,但要不起。”

雲月看著章行逸的眼睛,一瞬不瞬。半晌後,她輕輕推他一下,章行逸便散架了似的倒在一邊。

她緩緩站起來,背對著章行逸說:“現在好了,你我以後再也不用見面了。”

雲月說完抬腳便走,方走出幾步,章行逸跳起來攔在了她面前。

“不,小白。只要是你,就算你是南邑王妃,只要你願意,我還是可以帶你走。”章行逸看著雲月,眼中滿是期待。

“我不願意。”雲月聲音不大,卻異常堅決。

“為什麼?”章行逸想碰雲月肩頭,看見她冷冷的目光又縮了回來,“你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