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澗一(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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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出頭,白日裡日頭毒辣得很,雲月和兩個丫鬟白天走不了多遠的路,一路吃喝玩樂走到襄安橋,沒有人追來。停留了幾日,還不見有人找來。
雲月嘴上不說什麼,但就連雲袖都看出了她的心思。
“這兒不好玩了,小姐帶你們去大夷玩玩。”某一天,雲月一聲令下,當真帶著雲袖和雲曦往更南方走去。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似乎看透了自家小姐的心思。不就是要去絕城大營找王爺麼,何必找藉口呢?
不料兩人真的想錯了,三日後,雲月帶著她們繞過了絕城,當真去了大夷。
進入大夷與大嶽邊境一個小鎮,她們又停留了兩日。
“小姐,一路上邊民都在說夷人近來頻繁騷擾邊境,說不定要打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從進入乃蘇鎮,雲袖就坐立不安。
“放心吧,打不起來。”雲月搖著摺扇,完全不把雲袖的話當一回事。
大夷單於新繼位,怎麼可能主動挑起戰爭。好好地走過奪嫡之路上位的單於,不可能傻到如此地步。
雲月不擔心大夷作死,所以覺得周曠珩在那樣情況下丟下她,實在是喪盡天良。他不知道她到底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那晚之後,頭幾日她確實氣不過,這氣呢,主要還是惱羞來的,尤其在見了麗香館的姑娘們之後,她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可兩日下來,往心上補一層鐵,臉皮跟著厚了一層,想一想便覺沒什麼了。周曠珩跟那些嫖客怎麼能比呢?他可是擔著南邑六城數百萬百姓興亡的王爺。好歹他走時還象徵性地說了一句“等本王回來”不是。
雲月的勇氣果然用不完。一次用完了,總會一日日補起來,積攢多了,她便覺其實那晚她佔了不少便宜。周曠珩親她的時候多溫柔啊,肯定也是用了情的。這麼久了,她和他總算近了一步,只要一想到此,雲月總是忍不住一個人傻笑,笑得臉蛋紅紅的,眼眸亮亮的。
雲曦等人看出來,其實在離家出走兩日後,她家小姐便開始想念王爺了。
“小姐,王爺是將軍,欲擒故縱恐怕不管用。”
雲月在乃蘇鎮等得不耐煩之際,雲曦一語中的。
雲月趴在竹樓欄杆上,轉眼看向天邊的夕陽,半晌,她嘆了口氣:“是啊,從說出喜歡二字開始我便輸了,沒有哪一招能贏。”
“小姐該去絕城找王爺。”雲曦說。
“不行不行,我們還是回王府吧。”雲袖趕緊擺手,“王爺發現我們跑出來,會捱打的。”
“他要發現早發現了。還是別去煩他了。”雲月收起哀怨,定了神情,“明日啟程去莨罕,辦完事就回王府。”
清早的莨罕很熱鬧,街市裡人山人海,一個個說著夷語,初來乍到的大嶽人也聽不懂。
雲月等人在人潮中緩慢移動,路過一個小攤時,雲月眼睛一亮停下不走了,她看中了小攤上一枚扳指。扳指是犀牛角材質,正面刻了栩栩如生的鷹紋,顯然是用做佩飾的。
雲月拿起扳指,看著小販,把扳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販抬手對她比了個八,又轉頭去招呼別的客人了。小販和買家都說著一口夷語,雲月也聽不懂。
去年雲月和雲起來過莨罕,可他們送完米便回了,也未曾與當地人打過交道。
雲月抬手比了個六,示意那小販看。
小販轉頭,看了雲月一眼,擺手又擺頭:“八錢,一文不能少。”
聽小販說一口夷音濃重的漢語,雲月愣了片刻後笑了。
“此扳指雕工雖好,但質地絕非上乘,我開價六錢已有富餘,大哥莫不是以為大嶽人錢多好騙?”雲月滿臉笑意。那小販聽了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