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曠珩以為自己不在乎,可是今日,看見雲月費盡心思為她哥操辦冠禮,為他的成人喜悅,為他的成長擔憂,他嫉妒了。不止嫉妒,他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遇見她。

更貪心一點,他想,若是她一直都在該多好。

這些心思,周曠珩無從言說。自從他一步步從無實權的南邑王,走到今日統領南邑軍的將軍王,他便沒了傾吐軟弱的資格。不止不可說,甚至不可想。

“是刑將軍嗎?”雲月想到了當時他可能的處境,她看著他,雙眼定定的,雙眉很是溫柔。

“不是。”周曠珩的神色恢複平常。他拿起筆,蘸了硃砂,開始批閱奏本。

奏本上的字很清楚,他卻一個字看不進去,看了許久也沒有翻一頁。他握筆的手垂到案上,另一隻手扶額遮住自己的神色。

失神的混沌間,有輕軟的重量和溫軟的觸感從背後傳來,周曠珩捏筆的手顫了顫。

雲月從他身後抱著他的肩,臉頰貼上他的後頸。

“若是五年前我在你身邊就好了。”溫柔的聲音響在耳畔。

周曠珩濕了眼,卻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竟然還有人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又想哭又想笑,真是慶幸。

良久。

“淨說漂亮話。”周曠珩深深吐出一口氣說,“今日是本王生辰,你光顧著你的二哥,怕是把本王忘得一幹二淨了。”

“啊?”雲月放開周曠珩,坐到他旁邊看著他,滿臉的驚訝,“今日也是你的生辰?我……我不知道啊。”說完擺出一臉無辜。

聞言周曠珩不覺多失望,因為他還想雲月多抱他一會兒,他側過身對著她,不自覺向她傾身。

“口口聲聲說喜歡本王,看來真是說說而已。”周曠珩說,眼裡帶著笑意。

雲月卻能沉得住氣,她抱著周曠珩一隻手臂,撒嬌道:“這次忘了就忘了,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讓你永生難忘,好不好?”

“本王能說不好嗎?”周曠珩笑。

“不能。”雲月笑得狡黠,說完站起來要往外走。

“那你今日哪裡都不許去。”周曠珩淡淡道。

“好,你說的。”雲月轉回身,坐在案邊,捧著腦袋看周曠珩。

雖然有些不祥的預感,但是周曠珩不管了,她愛怎麼鬧怎麼鬧吧。

傍晚時,雲曦來求見雲月。

別看雲月在荀院無法無天,沒大沒小,實際上還是不得自由。除了黑虎,荀院裡沒有別的僕役,宣蘭院的人一般進不來不說,別的人來了周曠珩也不讓她見。

困在荀院裡,若非周曠珩在,她早就跑了。

雲月對雲曦吩咐了幾句,雲曦點了點頭走了。

晚上有人來求見周曠珩。

除了相非,有人來都會通報,周曠珩問了才會接見。

“是豐林郡主府的人。”黑虎說。

雲月立刻轉頭去看周曠珩,卻見他沒什麼反應。

“豐林郡主魏歸?”雲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