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回腸三(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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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相非不能理解。
“你不懂。”
“吳纓!”相非踹了吳纓一腳,“從京城回來你就陰陽怪氣的,我哪裡惹到你了?”
吳纓默然,他這是在為雲月打抱不平麼……
一整天沒見太陽露臉,到了傍晚,鉛雲聚集,風颳起草葉間的樹葉,黃葉打著旋兒蕩來蕩去,落在地上又被吹向了遠處。
拾得將一隻手伸到洞口外,一滴雨落在他手上,接著兩滴,三滴,很快整隻手被打濕了。
這場秋雨來得猛,到了夜間應會更大。拾得將提前準備的新鮮樹枝擋在洞口,避免雨滴濺進來。他弓著身子鑽進山縫,熟練地架好了枯樹枝。搗鼓了片刻,火光漸漸盛起來。
亮光浮現在面前,熱度也傳了過來,雲起動了動腦袋,蹭著巖壁坐了起來。
看來已經是晚上了,他已經被抓了整整四日。
雲起的手腳均被綁了,腦袋上還罩著黑布。從始至終未見過綁匪,但他知道是誰。這個作風,只能是榕樹寨那土匪頭子。
守著他的只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很沉得住氣,兩日來沒說過一句話,只是定時喂他幹糧和水。
雲起卻比他更沉得住氣,他不主動說話,拾得做什麼他都配合。
此處應在絕城轄區內,按章行逸的作風,定然要把阿月捉來才動手。他不擔心自己,只擔心阿月莽撞。可是他相信她,她出事,最多是被南邑王捉住關起來。
外面雨聲越來越大,拾得往裡縮了縮。
那日他從岐城跟著章行逸一行人到了此處,他不知為何章行逸讓他來看守這人,但他把這當做進入榕樹寨最後的機會。
兩日來,他守在洞口,幾乎沒挪過腳。現在下雨了,他還是第一次和這肉票待在一起。
雲起坐累了,想換個姿勢。他曲起膝蓋,想站起來,不防腦袋撞到了山縫頂。他吃痛猛地彎身,疼得倒在了地上。
他腰間一塊拇指大小的銅牌磕在岩石上,發出叮地一聲,引起了拾得的注意。
拾得多了動靜,雲起很快察覺到了。他過來檢視了一眼他的腰牌——南邑王府侍衛腰牌。
“為什麼要綁架南邑王府的侍衛?”雲起有了些猜想,他想賭一把。
拾得沒有說話,雲起也不再繼續問。
拾得看著那塊腰牌,臉上的五官幾乎要皺到一處。南邑軍和榕樹寨,他該選哪個呢?可是現在兩個都不要他……
“我放了你。”拾得終於開口了,因久未說話,聲音有些沙啞,“你能讓南邑軍收我嗎?”
雲起動了動。拾得的聲音很輕,雖然沙啞,但不乏少年氣。他很真誠,聲音裡充滿了期待。
“我不敢保證。”雲起沉吟片刻說,“你是榕樹寨的,為什麼想加入南邑軍?”
聽雲起說不敢保證,說明他至少肯幫忙,拾得心裡湧起希望。
“我養父被夷人殺了,我要殺夷人報仇。”拾得說。
拾得的聲音裡透著濃濃恨意。雲起掙紮著坐起來,面對著他:“你先把我頭上的布摘了。”
拾得猶豫片刻,最後果斷地摘了下來。
面前火光熠熠生輝,圈出一團亮光,山縫狹窄,卻並不逼仄。洞口有些綠意,往外卻是漆黑一片。拾得面色有些黃,只鼻頭是紅的。他坐在火堆旁,眸光亮亮的。
“若你僅僅為了殺夷人,大可不必參軍。”雲起肅容道,“榕樹寨或許更適合你。”
拾得怔怔看著雲起,半晌後埋下了頭:“我想參軍,不想做土匪。南邑軍浴血殺敵,英勇無比,南邑王治地有方,南邑六城從未如此繁榮過。我想做南邑軍,不想和南邑王的部下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