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小兄弟再想想啊!參軍可比在這當夥計有前途多了。”鄭雪城還勸。

“現在我不需要前途。”雲起淡淡說。

見雲起如此表現,鄭雪城更捨不得了,而雲起已經打算轉身進鋪裡了。

“要不你來當我的親兵,升遷更快的!”鄭雪城喊。

雲起不理,在掌櫃的引領下,進了店鋪。鄭雪城還想進來,被掌櫃的攔住了:“鄭將軍,前幾日那人被你騙了去,這次老朽可不能讓步了。您若是買米,老朽讓人送到軍營去。”

鄭雪城無奈嘆氣,多好的苗子啊,為什麼要自甘墮落呢?唉……

雲起答應做這家米鋪的夥計,提了兩個條件。一是不簽契約,二是去大夷押送貨物時,他要帶著他弟弟去。

聽說雲月會騎馬,掌櫃的沒多思慮便答應了第二個條件,反正多一人充面子也是極好的。可是第一個條件便猶豫了許久。

“我兄弟二人是離家遊玩到此地,缺了盤纏才找些活來幹。做不長久。”雲起說。

掌櫃最終答應了,卻提出至少運送兩趟糧食到大夷的條件。雲起思慮片刻答應了。

拒絕了掌櫃的提供的住宿,兩人回了客棧。休息了兩日,掌櫃的便讓雲起去送貨。

這一趟走得順風順水,雲月一路跟著走,路過了邊境官道的關卡,經過了衢峽江上一座寬闊的棧橋,進入了大夷的領土。

從雲堂書房裡順來的那副地圖沒有大夷的版圖,雲月便看得格外仔細,常常趁著休息時四處檢視。

雲起則是跟同行的夥計打聽土匪的訊息。

“這些土匪也沒什麼好怕的,他們只圖財不害命。”一夥計提到土匪便滔滔不絕,“要是遇見個功夫高的,他們為自保,連財物都不搶了,逃得快著呢!”

“是啊,我看小兄弟你就夠嚇跑那些土匪的哈哈哈。”一旁一大漢笑道,正是那日被雲起撂倒的一個。

“那可不一定,上月李家的老王頭就遭打垮了,以前看到他就跑的喲。那些土匪啊,沒得常理的。”另一個夥計說。

“土匪為禍,為何南邑軍不將他們剿了呢?”雲起問。

“南邑軍那是跟大夷人打的,殺雞焉用宰牛刀!”滔滔不絕夥計說,“土匪搶奪財物這些事,本就歸官府管。要是南邑軍都去打土匪了,那土匪得多可怕啊!”

“我聽說,南邑軍也對付過他們。”雲起說。

“那是因為死了人,兩個呢。咱們王爺親自帶兵上了山,找到那土匪巢,硬是逼得那土匪頭子交出禍首才作罷。還奪回了被搶走的東西呢。”

雲起皺了眉,都逼到了老巢裡,為什麼不一舉剿滅算了呢?

雲月在一旁聽著,嘴角勾起淡笑。這些人也太不怕那些土匪了,肯定還有什麼漏掉的。

“那幫土匪,好像並不壞啊。”雲月嘆道。

幾個夥計面面相覷,最後一人點了點頭,慎重道:“小兄弟這麼一說,好像也沒錯。我聽說啊,邊境上有幾個村裡的百姓對他們可是親得很。”

“你們是不是覺得,他們的舉動,像是劫富濟貧?”雲月問。

“也不是,他們啊,劫了財物都是自己用。”隊伍裡一個年紀大些的男子說,“這兩年戰事雖然歇了,但夷人不時騷擾邊境村莊,南邑軍也不能全部防住,那些土匪還幫了不少忙。”

“張叔說得對。我有個遠房親戚在南郭村。他說啊,榕樹寨的土匪幫著他們打夷人呢。”滔滔不絕夥計說,“榕樹寨那土匪頭子就是從他們村裡出去的,自從他當上了寨主,南田壩那一帶安寧了許多,他們豐收後,有餘糧還往土匪手裡送呢!可是他們也不收,這是不是劫富濟貧還不好說啊。”

幾個夥計聊開了,這邊雲月和雲起也瞭解了原委。

原來真是南邑王縱容的,因為他們有用。

可是以富人家的錢養一隻便宜軍隊,百姓樂意,想過他們富人的感受嗎?!

雲月有些惱火,但是細細想了想卻不得不佩服周曠珩的謀略。站在他的角度,此舉確實是最省事、省錢的方法。可她現在是岐城南來藻的老闆,不能理解!

雲起卻在想那寨主究竟是什麼腦迴路,作為土匪一邊搶劫財貨,一邊卻又在保家衛國。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