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周曠珩轉頭去看,發現雲月的臉色有些白。

雲月看了周曠珩一眼,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若是他想當皇帝,此時大夷內亂,正是最好的時機。可他不顧一切回京奔喪,絲毫沒有調兵的跡象,答案顯而易見。

“哦,我們該回去了。”雲月說,“別看這會兒霞光萬丈,走回山莊天就要黑了。”

周曠珩已經是第二次發現雲月不對勁,第一次在送太.祖太皇太後下葬回來的路上。他知道雲月有多聰明,也很清楚她在乎些什麼,按她的性子,能讓她如此失常的,只能是與她在乎的東西有關。

可是很顯然,他不在其中。

周曠珩不再問。

兩人下山,雲月的話多了些。她會跟周曠珩說,在武試中,她在哪裡用了什麼計策解決掉了誰誰誰。

周曠珩早就調查清楚了雲月的點點滴滴,但雲牧嶺卻是個特殊的存在,他的暗衛一個都進不來,所以她在雲牧嶺的所作所為他絲毫不知。

這下她說著,他也就仔細聽著。

淩絕山莊今日來了貴客,各房各院都來關照過,老太爺雖然不見貴客,卻也送來了一方端硯。

冰河園一房點亮了所有的燈籠,不僅為迎接貴客,也為了難得的閤家團圓。

雲起和雲月就不消說,一年了難得回來。雲深和他的妻子項漣芳平日裡也呆在京城,回山莊不多。

正廳裡,雲堂和方未央坐主座,雲月和周曠珩同案,居左側,雲深和項漣芳同案,居右側,雲起則是一人居雲深下首。

雲堂和方未央滿臉喜色,不住勸周曠珩喝酒吃菜。

雲月看著周曠珩一杯接一杯喝著酒,驚嘆他的酒量。

“看著本王做什麼?”周曠珩轉頭看著雲月,聲音像是被酒香浸染,醇厚沙啞。

“羨慕唄。”雲月還未說話,對面雲起搶先回答,“王爺有所不知,阿月賭博打架逛青樓都……”

“二哥!你喝醉了!”雲起還未說完,雲月差點從坐上驚起。

雲起打了個嗝,笑道:“笑話,你才會醉呢,你賭博打架逛青樓都會了,就是不會,呃,喝酒。”

雲月扶額,想揍人。

在場幾人聽了雲起的話,除了雲堂強自鎮定著外,其他幾人都是一怔,然後沉了臉。

“二哥喝醉了,胡亂說的,明明是他會的東西。”雲月還妄圖狡辯。

雲深、方未央哪裡不知道他喝醉了,就是他喝醉了才會說出實話來!雲堂卻是早就知道了。

“起兒喝多了就愛胡說,王爺莫見怪。你們扶他回房吧。”雲堂說,自家女兒,無論如何要維護的。

雲起站了起來,卻不讓人扶,他大步走到門口,一點不像喝醉的樣子。他在門口站著,仰頭看了看天。雲月看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雲起終於還是轉身回來,看著屋裡的人說:“爹孃,孩兒想見見端綺,可她娘不讓,還騙我說她病了。”

雲起話音一落,屋裡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雲月噌地一下站起來,一臉沉肅地剛要說話。

“孩兒不想再等了。”雲起說完轉身出門,走路生風。

“我也去!”雲月說著拔腿就要走。

“不許去!”雲深沉聲喝道。

雲月只頓了頓腳步,還要走。

“雲月。”連名帶姓,是周曠珩的聲音。

雲月走不動了。

“讓雲雀帶人把他攔住。”雲堂嘆了口氣吩咐道。

丫鬟隨即領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