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看了周曠珩一眼,走到茶案邊,對她爹說:“要喝茶,少說話。”說著便動手煮茶。

雲堂卻起了談性,接著說:“那幾個小子不服,非要表現給月兒看。一個個拿來弓箭,說誰先射中一隻山雞拿來當聘禮誰就是月兒夫君……”

“爹……”雲月無比怨念地看著她爹,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他竟然對周曠珩說,“王爺棋藝高超,您還是陪他下棋吧。”

“是嗎?那我們下棋?”雲堂笑著問。

周曠珩點了點頭。

兩人移到一旁棋案上下棋去了。雲堂下棋時不喜歡說話,書房裡安靜了許久,雲月茶也快煮好了。

誰知棋下到一半,又有人說話了:“後來怎麼樣了?”這是周曠珩在問。

雲月和雲堂均抬頭看他,他看著雲堂,面帶笑意。這是雲月第二次看見他笑。

雲堂愣了一瞬,看著棋盤頓了片刻,接著丟下手裡的棋子,笑:“後來,那幾個小子在山上迷了路,還是月兒把他們帶回來的。最後一個個都沒臉再來咱家,月兒對我放話,將來……”

“爹!”雲月這次打斷得有些急切,“過來喝茶。”

雲堂卻堅持要說完:“月兒說,將來我的夫君,一定要有一身武藝,能在戰場統禦千軍,要有一身文才,治得了一方天地,要有一身正氣,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當時正是雲月與周涼疏遠之際,那幾個小子是不明朝局大勢,意欲攀附雲家而來向雲月提親的。雲堂將他們集中起來,讓她自己挑,她就說了這些話。

那時她氣憤自己眼光歪了,幸好及時撥亂反正,前兩條確實是她從小的標準來著。周涼放棄她,原因她很清楚,因為雲家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便會牽連九族。朝中清楚局勢的人,無論是誰都對他們敬而遠之。雲月看不起他們,卻也清楚自家處境,從很小開始,她便避免與權貴牽扯。一是為配合家族激流勇退的策略,二是怕交心以後被放棄自己難受。她就看錯了周涼一人。

然而,當時賭氣說的話,此時聽起來,怎麼那麼別扭呢……

雲堂笑著為雲月解答了這個疑惑:“我看天下也只有王爺滿足這三個條件了哈哈哈。”

雲月和周曠珩俱是一愣。

雲月下意識不想承認,介面便道:“不止啊,還有北疆王,西越王,都是一等一的大英雄。”

周曠珩臉色明顯地沉了沉。雲堂也笑不出來了,不著痕跡瞪了雲月一眼。

“茶好了,來喝吧。”雲月弱弱道。

一壺茶喝完,太陽也快落山了。

雲堂讓雲月帶著周曠珩出去走走。雲月想了想,方才說的話似乎得罪了他,也就答應了。她不敢帶他去人多的地方,就從後門出了山莊,踩著青石板階梯往山上走去。

他們前腳方走,後腳就來了一人拜訪。

“你來晚了,他剛出去。”雲堂啜了一口茶。

雲霽看著空了的茶壺,還是坐了下來。坐下後注意到棋案上未下完的棋,只掃了一眼便知,黑棋必敗。而雲堂手邊,正是一盒黑棋。

“侄兒來見見阿月。”雲霽說。

“他們一起走的。”雲堂眸色變深了些。

雲霽看著桌上白荷,最終還是說:“三叔,侄兒需要您相助。”

雲堂沉了臉:“你所謀之事,已經牽扯到我的兒子。我不會讓你將我的女兒也算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