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曠珩在書案後坐下,拿出幾張紙,一一放在案上。雲月挪過去拿起一張,是租契。四張租契,均是租的馬車,但來自四家不同車行。

雲月裝傻:“咦,哥你租這麼多馬車做什麼?”四張租契上都寫了雲起的名字,雲月想賴賬也不行,只好把燙手山芋甩給雲起。

兩人從沒想過會逃跑未遂還東窗事發,根本沒有預演過,雲起只能隨意發揮了。

“去接人啊,你忘了?”雲起看著雲月,將山芋丟了回去。

“哦,你是說上次三姑舅家的小兒子的同窗娶親送去的馬車啊。我想起來了。”雲月恍然一笑道。

周曠珩看著二人一唱一和,似乎已經看穿了他們,卻不說話。

“不知王爺拿這租契來有何事?”雲起轉頭看向周曠珩,心中忐忑,面上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周曠珩頓了許久,小小的書房裡升起莫名的壓抑感。

“正月初六,四輛馬車,南北城門各兩輛。無論僱主是否到達,酉時四刻準時出發。”周曠珩看著兩人,眼神似乎在說,實話招來從輕處罰。

周曠珩已經調查了個清楚,他還沒有說出來,四輛馬車均有不同的目的地。他在等兩人主動招供。

“王爺什麼意思?”雲月卻還在裝傻,絲毫沒有覺悟。

“西越昌州,大夷乃蘇鎮,東澤江寧,中原巨梁鎮,你們想去哪裡?”周曠珩沉了目光問。

看來周曠珩什麼都知道了,雲月無法,只能耍賴了。

“王爺說什麼呢,那都是五天前的事了,我們不是在這裡嗎?”雲月笑道,眸色靈動。人沒走成,周曠珩抓住什麼把柄都無關緊要,他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周曠珩本想,若是他們主動認了,便不再追究,但此時見雲月眼裡帶了些得意之色,他改了主意。

“前段時日你裝模作樣,是為了讓本王放鬆警惕?”周曠珩說。

“當然不是,我只是心情不好。”雲月否認得很快。

“那這馬車是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本王解釋清楚。”

“幾輛馬車而已,想這麼做就這麼做嘍。”雲月一臉你沒當場抓包,就拿我沒辦法的得意樣。

周曠珩冷眼看了雲月片刻,開口冷冷說。“好,罰宣蘭院上下及侍衛雲起杖責五十。”

“你沒有證據,憑什麼罰我?”聞言雲月一驚,有些不淡定了,這不是南邑王該有的作風啊,“有這必要嗎?我們什麼都沒做……”

“心情不好,想如何便如何。”周曠珩說出與雲月一樣賴皮的話,面上卻全是冷肅。

雲月看著周曠珩,沒料到他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只是想出去走一走,何況都沒走成,你別太過分了。”雲月語氣強硬,絲毫沒有認錯的覺悟。她知道周曠珩吃軟不吃硬,可是她剋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或者說是委屈。

“你若是走成了,哪怕踏出王府一步,便不止如此簡單了。”果然,周曠珩語氣更冷了。

雲月氣極,周曠珩又要打人,如此踐踏她尊嚴的事,他還想來一次。他們是他想打就打的人嗎!

“早知道本姑娘就不該留下來!”雲月怒起,站了起來,“我是想過永遠離開這裡,你想怎樣?你若是再打我,我總有一日會跑掉的!”

雲起拉住她,使勁給她使眼色,她哼了一聲不理。

周曠珩看著她盯著自己,絲毫沒有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他與她對視片刻,淡聲說:“你以為,你想跑就能跑得掉?”周曠珩語氣不顯情緒,眸色卻是黑沉。

“哼!”雲月抱起雙臂,轉頭。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本王給你個機會。”周曠珩站了起來,頎長的身軀給了雲月不小的壓力,他接著說,“策略推演。你逃,本王追。”

雲月是真怕他,周曠珩有權勢有狠勁,說一不二。雲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只要被打過一次,她便怕了他。有此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我贏了你就當此事沒發生過。”其實本來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雲月很憋屈,明明她什麼都沒做成,為什麼他還是抓著不放。雲月咬了咬牙,狠狠瞪著周曠珩。誰讓她是寄人籬下呢。

“若是你輸了,任本王處置。”周曠珩忽視她眼裡的憤怒和狠絕,他盯著雲月,手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