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讓你呆在馬車裡不動,你方才做了什麼?”

周曠珩喜歡用質問的語氣,每一句話都能讓人聯想到最近做了什麼錯事,心中自悔八十一遍後俯首認錯,接著接受他任何處罰。

可偏偏雲月自問方才沒有做錯,她不會武功也沒有拖後腿,明明還幫上了大忙啊。她不知錯,便老老實實回答了問題:“我搶了弓,助王爺和他們滅掉幾個刺客。”

聞言周曠珩臉色更沉了:“這些事情,是你該做的嗎?”

“我我……”我怎麼不該了?!雲月想咆哮,卻強行按了下來,“不該,妾身知錯。”雲月埋著頭說,說完暗暗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揍周曠珩一拳。

沉默了半晌,周曠珩才說:“馬車裡待著去,王府暗衛很快就到。”他說這話的語氣沒那麼冷了。

雲月聽話地行了一個禮才轉身。周曠珩卻拉住了她,一步繞到她面前,將鬥篷帽子覆上她的腦袋,將帽簷往下拉了拉:“去吧。別到處亂看。”

雲月抬頭,卻看不見周曠珩的臉,只看見他寬厚的胸口,衣襟上有金色的繡紋。說這話的人應該是溫柔的,可是雲月很難想象周曠珩溫柔的面龐。不再多想,雲月拉著雲雨往馬車走去。

目送雲月踏上馬車,周曠珩轉頭看了黑衣人老大一眼,著重看了他的胸口才收回目光。

王府暗衛果然很快就到了,為首的是那日寶味軒面攤前沖雲月得意一笑那人。

“巳牧。”走過吳纓身邊時,吳纓叫住了他。

巳牧停住腳步,轉頭卻不轉身。一張臉沉肅冷冽,眼中滿是殺氣。

“我方才惹王爺生氣了,你小心著點。”

“多大的事兒?”巳牧冷笑,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小事兒,但我沒想到王爺那麼生氣。所以你更得小心!”

“顧好你自己吧。”巳牧說完便向周曠珩走去。

巳牧走到周曠珩身邊,默默行了一禮。

“是黑猩寨的人。三日之內,找個合適的時機,將它滅了。一個活口不能留。”周曠珩說,語氣裡沒有多少殺氣。

巳牧愣了一瞬才接下命令。自從邊疆戰事平息,很少見王爺如此心狠手辣了啊。

“人手不夠找向繼裡借。”

“是。”看來,吳纓做的錯事不小嘛。

暗衛騎馬奔來的,想來他們還不習慣王爺身邊多了個女子,絲毫沒有考慮雲月怎麼回去。

黑虎將雲月和雲雨喚下馬車,馬車車轅折了,用不得了。路上遍地屍身已經不見,雲雨也不讓雲月拿下鬥篷帽。

周曠珩騎馬走過來,伸出手到雲月眼前:“上來。”

“不必了。”雲月卻退了一步道,“我會騎馬。”

話音剛落,那邊巳牧轉過頭來看向雲月。他覺得這嗓音有些耳熟。卻只看見雲月的下巴,她大半的臉都被鬥篷遮住了。巳牧想蹲下去看,卻被吳纓重重拍了下腦袋。

“姓吳的!”

“不想活了是吧?”吳纓斜視他道。

“馬匹不夠,不許任性!”周曠珩黑了臉。

“我和雲雨同乘。”雲月埋頭細聲說。

“吳纓!”周曠珩按了按火氣,沖吳纓吼道,“把她帶走。”說著指了指雲雨。

那邊吳纓正在警告巳牧管好自己眼睛,聽到周曠珩的話,頓時肅了臉。他看了雲雨一眼,沉聲回道:“是。”沒有什麼情緒。雲雨埋下了頭。

周曠珩再次向雲月伸出手。雲月暗暗咬了咬牙,忍住搶一匹馬就跑的沖動,抬手握住了周曠珩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