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月狀似真誠的認罪樣,周曠珩暫時壓下滿肚子火氣。

“回去收拾你!”

“謝王爺開恩,我出去駕車……”說著雲月又要爬出去。

“坐好!沒規矩。”周曠珩沉聲道。

“是。”雲月將頭埋得更低,恭敬回答道。

馬車狹小,周曠珩無論看向何處都能看到雲月,一看見她他就心煩,索性撩開一邊窗簾看向外面。

沒了周曠珩燙人的眼神,雲月這才鬆了口氣。她抬起頭,見周曠珩沒什麼反應,她緩緩挪到窗邊,撩開了另一邊的簾子。

“雲月!”

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時,雲月的小心髒又顫了起來,周曠珩又怒了。

“怎麼了怎麼了?”雲月不知錯在何處,有些手足無措。

“沒人教過你不許拋頭露面嗎?”周曠珩的忍耐度似乎到了極限。

雲月使勁搖頭,像一支撥浪鼓,臉上還帶著懵懂無辜的表情。

看著雲月清澈的眼眸,沒人狠得下心:“坐好,不許亂動,不許掀開簾子。”周曠珩竟然耐著性子再次叮囑了一遍。

雲月睜著大眼睛點了點頭,真的像一個聽話的孩子。

片刻後,周曠珩再次轉頭去看窗外,卻留了個視線角落給雲月。果然看見她緩緩伸出一根手指去挑簾子。

“咳!”周曠珩刻意假咳了一聲,以此來提醒雲月。

雲月以迅雷不僅掩耳之勢收回手,再摸上腦袋,撓了撓頭皮,嘟囔道:“這發髻梳得太緊了,頭皮好癢。”

周曠珩斜眼看她一眼,別開了眼。

同樣的戲碼又上演了好幾次,最後周曠珩只好盯著雲月。雲月便撓頭撓到了目的地。

“給本王待著,哪也不許去。”臨下馬車前,周曠珩對雲月說。

不料他前腳落在地上,雲月後腳便跳了下來。然後,周曠珩睜著怒目看著雲月走到了他前面,向寶味軒走去。

雲月說得對,岐城裡大半百姓認得南邑王的臉,他不能出現在寶味軒裡,但他已經派了別的人去。而雲月計謀中提到的關鍵人物,此時正在寶味軒門外等著他示下。

看著雲月走得生風的背影,周曠珩已經不知該作何反應。這是他第二次被抗命,這人和第一次那人還是同一個。他在原地怔了片刻,雲月已經走到了那名王府護衛面前。

然後,周曠珩眼睜睜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寶味軒。

雲月穿著從王府裡僕役處借來的短褐,是男裝,雲雨給她梳的發式也是標準的僕役發式。她熟練地點了幾樣點心,讓他們用上好的灑金紙包出花來。

方點好,那名侍衛走了進來。雲月倚在門框上,看著櫃臺上的小廝包裝點心,不時打量一下店裡的六名小廝。

侍衛也是平民打扮,是王府內院侍衛,京城人士,說著一口純正的京腔。店裡有一個小廝是他的好友,這也是周曠珩選中他的原因。

雲月注意到,同侍衛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富人打扮的男子,她瞟他一眼便不再注意他。

侍衛找到那位好友,拉著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王爺吃了你們店裡的點心中了毒。”

那名好友驚恐地睜大了眼。店裡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話,大多數露出與他相同的神色。

“你也不用擔心,已經查出是京城運來的麵粉裡摻了□□,暫時不會波及寶味軒。”

那名好友明顯鬆了一口氣,就像撿回了一條命。店裡絕大多數人露出的表情與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