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原親手放進後備箱的藍色行李袋, 竟不翼而飛。他不但驚異, 還駭然地想到, 這兩億可不單是夏風的全部財産, 其實也是他自己的全部財産。

範原第一時間想到了報警, 但轉而一想, 又記起了這行李袋是揹著楊明倫,調包出來的。

慌亂中,各種亂七八糟的辦法在範原腦子裡過了遍,細想下來, 無不是沒用的。他愁眉緊鎖,不敢想之後的事情,錢沒有了, 公司也就沒了還銀行債務的錢,不但如此, 連還抵押給銀行的房子也贖不出來了。

範原坐在車上, 沒想出辦法的他一直愣在那裡,遲遲不願意把車子開出去。就好像晚些出去, 他能逃避開眼下的困境似的。

不覺得中, 外面的天都黑了, 範原也還沒出來。

靜謐的車庫裡,突然響起手機的簡訊鈴聲。範原看了眼手機螢幕,上面顯示來自未知來電。他開啟一看,就如他自己想的那樣,是綁匪發來了的。

“既然你耍花樣, 告訴了警察,那就等著給你老婆收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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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原收到的簡訊,是夏風到達小屋後發的。發過了資訊後,她手上帶著個塑膠手套,拎了個袋子,走進小屋。

屋子四面沒窗,只中間有個凳子,牆角有個破桌。牆頂一根細繩垂下來的電燈泡的昏黃光亮,就是這屋裡唯一的光源了。

夏風拎的袋子裡有幾個血袋。這是她穿越後來,買了些醫療用的器械,給自己抽的。也就是說,警察一旦看到,只要檢驗了,立時就知道,這是原主的血。

夏風將血潑在地上,再又帶來的雜物,給屋子佈置了一番。

這個小屋雖然荒僻,但靠近水庫,由於偶爾會有來釣魚的人,因此出路口處,有一個公用電話亭,轉留給釣魚的人,萬一發生了事故,可以打電話應急。

“喂,警察局嗎?”夏風笑著一手拿著話筒,一手脫掉了橡膠手套,“我今天在綠壩水庫釣魚,發現這裡有個小屋,有點不對勁。裡面好像有人求救,你們過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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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有人舉報在綠壩水庫邊上發現情況!”

範原到很晚才給楊明倫回電。楊明倫一接電話,範原就告訴他綁匪發來簡訊,說是要撕票的訊息。

從打丟了錢後,範原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在他的原先計劃裡,他本想這時候佯作生氣,怪警察弄丟了他的錢。可現在,他一點演戲的心情都沒了。

楊明倫一聽說綠壩水庫那裡有情況,立刻往電話裡說的小屋趕去。

“留個人盯著這個範原。”楊明倫吩咐道。

“您覺得他有問題?”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楊明倫見到範原第一眼,就有這感覺了,他繼續說道,“錢現在被綁匪換掉了,他居然也沒多大的反應。太不合常理了。”

楊明倫急著往水庫趕,只好將範原的事先撂在一邊。

楊明倫到現場時,小屋外已經被好幾輛警車照得燈火通明瞭。

“什麼情況?”

楊明倫一下車,就問來接他的幾個附近轄區的警察。

“有人報案,說是聽見裡面有人求救。我們出警後,發現屋裡有很多發生過命案的跡象,並且,兇手在桌上留了張字條。”

楊明倫接過字條看,上面寫著:這就是報警的下場,夏風是被你們害死的!

楊明倫第一眼看到紙條上的字,就覺得似曾相識,和範原收到的第一張字條很像。

“經過字跡比對,確實和綁架夏風的第一封綁架信,可能是一個人寫的。”楊明倫的一個下屬向他確認道。

走進小屋,楊明倫看到地上的血跡到處都是,迸濺得連牆上也有。

“這屋子雖然破,但沒什麼灰。”

楊明倫四處看了下。在牆角,他又見到有些空的罐頭、泡麵以及空水瓶,便繼續推測道:“應該是有人在這裡,待了段時間。”

楊明倫看法醫在採集證據,他湊到一邊,問他道:“如果這是人的血,一次性流了這麼多的話,還有可能活嗎?”

對於楊明倫來說,現在重中之重的事,就是要確認夏風生還的可能性。

法醫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如果都是一個人的血的話,那要活下來,就幾乎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