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一張kingsize的床上,交纏著一對赤/裸的男女。空氣裡彌漫著情/欲的氤氳。床墊咿咿呀呀地響著。被壓在男人身下的宋晨曦,衣衫半褪。陣陣翻湧不止的浪潮將她卷進了忘情的纏綿之中……

倏地,臥房的門開了。一道白光從外照射進來,耀亮了床上的旖旎風光。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離床越來越近。直到謝仕元站在了床邊,宋晨曦才不以為意地推開了身上的人。

她示威一般地看向宋晨曦。在她的臉上,謝仕元找不到半點被捉姦在床的羞恥感。

“我們要談事情,你可以走了。”謝仕元眼眸凜冽,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他從皮夾裡掏出一沓大面額的現金。宋晨曦身上的男人還來不及扯被單蔽體,謝仕元即甩了錢在他身上。

精壯身材的男人看向宋晨曦。宋晨曦冷眼看他,沒有了半點激情時的媚態相迎。男人不想自討沒趣,只好撿了錢走人。

“你買通評委,讓他們取消夏風那家酒樓的參賽資格?”謝仕元拾了一件地上的衣服,扔在床上。

宋晨曦穿上衣服,滿不在乎地回道:“這有什麼。我不過是不想看見她的酒樓礙眼而已。再說了,就她那家不起眼的餐館,來參加比賽簡直是丟夏家的人。”

自從夏風和夏青離開以後,夏桓宇對宋晨曦的依賴就越來越重。在謝仕元的幫助下,宋晨曦把持了整個夏氏集團。

終日裡,夏桓宇臥病在床。宋晨曦寂寞難耐,又思念起了夏青的好。她不止一次去j國找夏青,想修複兩人的關系。奈何,夏青對她只有冷言相待,半點要與她複合的意思都沒有。

被拒絕的次數多了,宋晨曦對夏青的愛便轉成了恨。她開始自暴自棄,不但肆意地包養了幾個男明星,甚至還在外另置了住所,專供自己與夜店裡遇見的相貌英俊的男人尋歡作樂。

謝仕元越勸宋晨曦該收斂放縱,宋晨曦越變本加厲。

有一天,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得知了破壞自己與夏青感情的人是夏風。頃刻之間,她對夏風本就積鬱了許久的怨恨,便全爆發出來了。於是,她開始想方設法地為難夏風。在每一個她的勢力能觸及到地方,她都不想讓夏風好過。

“你真是為了報仇?”謝仕元強忍怒意,冷言戲謔宋晨曦道,“你到底是為了報仇,還是隻是針對夏風?那夏青呢,怎麼不見你找他的麻煩?”

如果是對付夏桓宇,無論宋晨曦做得有多過分,謝仕元都不會反對。因為他已經調查出養母的死因真相。原來,從請一個不安分的私人看護,再到讓妻子知道自己與宋晨曦有染,直至最後將妻子活活地氣死。這一切,都是夏桓宇一手操作。為了能保證妻子死得毫無破綻,他甚至不惜在妻子使用的化妝品裡下了慢性毒/藥。因為毒/藥裡含有害的微量元素,以至於翟婉鳳死的過程漫長而又痛苦。

得知了這一切的謝仕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夏桓宇的。和宋晨曦的想法一樣,他不打算一下子了結了夏桓宇的性命。恰恰相反,他要夏桓宇活著。而在他活著的時候,謝仕元務必要夏桓宇嘗遍養母生前所受的苦。

謝仕元恨夏桓宇,卻不恨夏風和夏青。其一,他們到底是一起長大的感情;其二,他相信養母的死與他們並不相關。因此,他一直不贊同宋晨曦向夏風和夏青報仇。

宋晨曦的父母去世時,夏青和夏風都還沒有出生。由此,兩家的恩怨又何苦要連累上他們呢?

“不過就是個《頂級餐廳》的比賽而已。我就是不想看見她參加,怎麼了?”宋晨曦不甘被謝仕元說穿心事,她咬了咬牙,以求掩飾慌亂了的內心。驀地,她想起了什麼。她抬眼看向謝仕元,輕笑地問:“你這麼為夏風著想,她會領你的情?”

宋晨曦的語氣中,難掩妒意。近日來,她不止一次發現謝仕元找出了兒時的照片翻看。在那些相片裡,記錄了謝仕元與夏風無憂無慮的童年、少年時期。有一次,謝仕元甚至感慨地對她說道,其實小的時候,夏風與他並沒有那麼生分和敵對。甚至,夏風還曾經常纏著他,要他陪她玩。每每講到這裡,謝仕元的臉上都會浮出一抹難以名狀的神情,落寞而悵惘。

“我無所謂她怎麼想我。而且,我對你說過,夏風可能不是夏桓宇的……”謝仕元皺眉,他沒想到因為夏青的離去,宋晨曦竟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過去的宋晨曦有多善解人意,今天的她就有多蠻橫無理。他不想厭惡自己的親妹妹。可是,若非宋晨曦是他的親妹妹,像如今她的這般樣子,謝仕元真的不想再多看一眼。

“夏風,夏風,為什麼全是夏風!什麼時候,對你來說,她居然比我這個親生妹妹還重要了?”宋晨曦愈發地怨憤難平,她受不了謝仕元對自己的一分半豪的忽視,尤其是,那個爭得了謝仕元注意的人還是夏風,一個她在這世上最不能容忍的女人。

一道銳利而冷冽的寒光閃過謝仕元黝黑的眼眸。

受懾於謝仕元凜冽且不容置疑的氣場,宋晨曦驀地閉上了嘴。

“總之,我對你說最後一遍,以後,夏風的事你少管。”謝仕元懶得再與宋晨曦多言。他拋下了一句命令,摔門而去。

坐在床上,宋晨曦眸子裡的亮光漸漸暗了下去。她不能不遵從謝仕元的話。因為她在夏家,以及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有謝仕元幫她的緣故。但是,她又不願就此放過夏風。不知不覺中,她攥著被單的手越來越緊。此時此刻,她真恨不得攥在自己手中的是夏風的脖頸。

出來後,謝仕元開車回家。一路上,廣播裡都在播送當日的時事新聞。

夜色清涼。車子兩邊道路上的店鋪和房子裡閃著星星點點的光。

廣播裡的主持人正在談近日來被熱議的《頂級餐廳》大賽。

這項大賽是全球知名的美食大賽。五年一次。但凡能奪冠者,往往在結果公佈當日就能接到未來幾年內的全部訂座。它是象徵餐飲界頂級水平的標杆。沒有一家酒樓不想得到它。

“今天是《頂級餐廳》入選名單的最後一天。名單上的大熱門,除了有往年的衛冕冠軍夏氏餐飲集團的天下第一鮮酒樓外,還有神秘的參賽者—海味酒樓,”黑暗的車廂中,主持人充滿磁性的嗓音悠悠地從音響裡傳了出來,“據說,海味酒樓的主打菜正是最近風靡全球的‘魚餃’,不知道他們的‘魚餃’和鼎泰集團的‘魚餃’有什麼區別……”

謝仕元拿起手機,關小了收音機的音量。

“找我什麼事?”電話那頭,夏風輕盈悅耳的聲音夾雜在一陣陣喧鬧的音樂之中。

謝仕元瞥了眼時間。此時已過了子夜。

“這麼晚了,還在外面?”謝仕元的話音裡難掩對夏風的關切。與對肆意妄為的宋晨曦的關心不同,他對夏風的關注,總是多添一份難掩的醋意。

“謝仕元,你說話這口氣,怎麼像個查崗的怨婦似的?”說著,夏風又似乎和什麼人說了兩句話。她盈盈地笑了兩聲,聽得謝仕元耳根泛了紅。

“夏桓宇已經吃了你的藥,現在已經半死不活。後面你打算怎麼樣?”

前方綠燈變紅,謝仕元將車停了下來。回望身邊的副駕駛座,他不禁想起夏風給自己出害夏桓宇的主意時,也是在車上,也是在某一個綠燈變紅,他將車子停下來的時候。

還記得那時,夏風嬌笑地拿出準備好的毒/藥。明明講的是一件弒父的事。再大逆不道。可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卻好像只是一件類似於吃飯睡覺般的閑事。這令謝仕元有些毛骨悚然,可是同時,他又被夏風深深地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