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是下定決心了?”安陵容略有些詫異,這是要和甄嬛直接對上幹架的意思?

“不,你不覺著在最後揭開真相才更有趣麼?”她的眼睛裡閃出危險的光,“直到最後,待到她身敗名裂的時候,她才知曉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自個兒造的孽,推她入火海的是她自己,待到那時她的表情一定會讓人驚喜的。”

“姐姐和我手上握著的證據早就夠她死上千八百回了……”安陵容彷彿也被這未來引誘了,語氣間倒是充滿了興味的樣子,她勾了勾唇,“如不是當年姐姐早就知道甄嬛沒安好心,怕是瑞雪也不能有今日這般了,她甄嬛的確是欺人太甚,為著自個兒的一顆嫉妒心,竟然敢給瑞雪和姐姐下藥……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也不外如是!”

“想死,可沒那麼簡單才是……”她回頭看向安陵容,笑眯眯的道,“你宮裡的那隻嘰嘰喳喳的小廢鳥玩夠了也該處理掉了,省的一天到晚的到處蹦躂!”

“自當如此!”

【乾元二十五年九月,平陽王側妃秦衣渲誕下平陽王長子,皇帝親自賜名予淙1,應平陽王之請,扶側妃秦氏為正妃,長子予淙為世子,冊平陽王妃秦氏衣渲為正一品嘉國夫人,往清音殿參拜皇貴妃。

乾元二十五年九月末,未央宮莞妃為熊羆所驚,著於未央宮靜養,無詔不得探視!】

…………

自九月末的那一道聖旨過後,未央宮便是安靜了下來,誰都知曉,這名義上雖說是恩旨靜養,卻真真的是變相的禁足罷了,也是不知道這一向恩遇隆厚的莞妃又是如何招惹了皇上不高興的,雖是如此,但也沒人膽敢聚在一處說長道短的,說到底還是記掛著如今等同皇後的皇貴妃以及莞妃那一直以來的手段罷了。

後宮眾人均是認為這皇貴妃與莞妃之間可是二十年的姐妹情分,便是連昔日裡莞妃被貶入入寺之時也是處處照拂時時在意,否則還不曉得這莞妃最後還能不能勾得皇上回心轉意。

那時的皇貴妃可還僅僅是穎妃,尚且與避世的惠寧夫人一道兒寧肯頂著皇上的怒火都要照看她,遑論這時的她已然高居皇貴妃之位,雖名義上只是副後,可是誰不知道,自打皇後被棄之後,這皇貴妃的恩遇一日勝過一日,尤其是那國宴之後,這恩遇直逼昔日純元後朱氏,昔日尚且如此何況今朝呢?

只可惜的是,眾人皆以為這皇貴妃仍舊念著這姐妹之情卻並不曉得,這清音殿的皇貴妃早已對此不屑一顧,而知曉如此的除卻本身就知曉的安陵容和清音殿的心腹之外,便是隻有玄淩和沈眉莊察覺到了一些,而兩人對此所持之態竟也是出奇的一致,均是在理所當然之中帶了些許的意外……

“摩格入京早已旬月,這議和之事卻是拖不得了,且不論尚處於疫病之中的摩格大軍,便是在邊防的眾位將士也當休整一番了。”

青玉狻猊香爐中燃著明德馨,絲絲縷縷的香霧順著龍口雕花的香爐中逸散而出,氣味雍容且清淡。

這是前朝調香大師張文安所制,原先的配方早已失傳,只餘下香集中寥寥數語的記載,可前段時間,安陵容閑來無事便翻檢香冊來瞧,無意中發現了此物,耗時逾歲終是將此物並著另一味名為紅袖篆的古方製出,使之重現人間。

而玄淩自打在唯月的書房中聞到此香之後便是上了心,要曉得,唯月並不喜焚香,得她青睞者多半質量上乘,故而在詢問過之後,便是直接讓安陵容將香料的方子丟給了內務府令其製出,專供此三人使用。

玄淩坐在沉香木圈椅上,按著腦袋也是頭疼不已,他瞧著眼前的歐陽睿,他自然也是知曉這事兒是拖不得的,只是摩格提出的條件著實讓他腦仁兒深處犯疼。

且不論摩格所提出的什麼金銀絲綢、藥方幹糧的便是那和親的要求就是不可能的事兒,若是一般和親倒也還好,隨著前朝舊制從朝臣嫡女中擇出一位封了公主嫁出去就算結了,實在不行,那也只能委屈了皇姐的慧生翁主了……

只可惜的是,這位可汗倒好,完全不認為自己只是個敗軍之將,而他手下的萬千將士尚且被時疫饑餓所困,大搖大擺的提出了人選:昭城公主亦或是莞妃娘娘!

這簡直是個大麻煩,且不說昭城公主年歲尚小,便是她是他和唯月第一個女兒也是最有出息的女兒來說也不可能將她嫁出去,還是嫁給一個‘老’可汗,這一點摩格自然清楚,故而他的真正目的便是這另一個人選:莞妃。

玄淩對此可以說是心知肚明,也知道摩格完全就是膈應他,讓皇妃和親?開什麼玩笑,更何況他摩格可是戰敗求和的,又不是戰勝示威的!

為著這個玄淩已是氣了好幾日,看著甄嬛又是心煩,這才索性讓她‘修養’去。

“朕也曉得,這議和……除卻一件事餘下的都已敲定,但這事兒的確讓朕為難!”玄淩嘆了口氣,雖是告訴了他們緣由卻也是顯然不打算將此事告訴他們的樣子。

歐陽睿幾人不傻自然只做是沒聽到,卻也是心下好奇,到底是什麼條件讓皇上如此為難。

“罷了,罷了。”玄淩擺了擺手,嗓音帶著些許的急躁,“老六,你讓弟媳婦這段日子裡好好注意著朝中大臣有何品行端方、容貌上佳的女孩兒,唔,這都是次要的,什麼最重要想來你們也明白!”

“是!”玄清接旨之時,尚且有些奇怪若僅僅如此,這也不至於拖到現在,難不成還有什麼……哦,他對他皇兄的私事兒真心不感興趣,還是少知道些為妙!

玄淩說完後又是想了想,指著歐陽睿道:“讓平昌郡夫人也跟著瞧瞧,你們選出來的,朕信!”

“是!”歐陽睿應聲低頭。

玄淩又是呆了一會兒,幾人沒得到旨意也不敢離去,只好站在書房裡充當壁畫,還是待到玄淩回神之後才發現,以他六弟和大舅子為首的眾人仍舊貓在原處,眼觀鼻鼻觀心的裝作木頭人。

“天色也不早了,午後朕還有事要與爾等商議,便是於宮中賜膳!”

“謝陛下隆恩!”

“唔,對了,尋摸出來的名單屆時遞到宮裡,給皇貴妃瞧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