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人(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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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到~”
“皇上駕到~”
唱喏聲畢,唯月幾個早已是就坐了,玄淩和皇後坐在上首,唯月幾個依次坐開了,又有人遞了茶和點心上來。
宮人放下了殿內掛著的珠簾紗帳,玄淩執了銀著挑了一塊核桃酥來吃。
“這東西雖說見得酥脆,可卻不若淑妃清音殿裡的更香甜些。”丟下手裡的銀著,玄淩如是說道。
唯月眉角一抽,瞧了一眼貴妃,貴妃略略壓了壓眼角,唯月暗暗吸了口氣,笑道:“哪裡就有陛下說的那樣好了,不過是多費了些心思,得的就是一個取巧罷了,悄沒聲的往裡頭添了些花生碎芝麻碎的,吃起來也就香甜的,卻也是性子熱,多吃無益,只解解饞就是了。”
“那也是不錯的,這東西也不常吃,不過是嘴裡頭沒甚滋味時用了些,香甜些更好,況且你也是個心細的,每每上些香甜的糕點,便是有了應季的果汁兒薄荷水來消了熱毒,也不覺有多燥熱些,便是你自個兒愛著謙虛罷了。”玄淩吃了口茶,擺擺手道。
唯月咬了咬唇,硬生生是把臉給憋紅了,這才道:“陛下這話說的,倒是讓臣妾沒處藏臉了,宮裡頭誰不知道皇後娘娘宮裡的湯水甚好,貴妃姐姐宮裡的冷盤是一絕,便是賢妃姐姐宮裡的粥點也不是臣妾可比的,德妃姐姐處瓜果點心便是臣妾也是常常去磨著姐姐給點的,臣妾這清音殿不過是點心做的好些,就是陛下這般盛贊了,那皇後娘娘和幾位姐姐那兒陛下可也是得好好唸叨唸叨才是,免得傳了出去,不然臣妾這些日子便也是不敢出門了。”
“皇後宮裡的湯水是不錯,不過倒是貴妃、賢妃、德妃宮裡的東西,真倒是未曾認真嘗過,趕明兒便是去嘗嘗,相信有淑妃作保也是好的。”玄淩也不忍她為難,也知這話成是惹得些子人心裡頭不痛快,便也是收了話頭。
“不過是皇上素日裡忙些,哪像臣妾幾個除了打理宮務便也是沒旁的事兒可做了,這淑妃妹妹可不是得到處走走逛逛了,也常常登門的,如若是遇著了飯點留下用膳也是常有的事,怪道這般清楚呢!”
唯月聽得此話,暗暗撇嘴,皇後娘娘您可真會打機鋒,明擺著說她不務正事,如若是真的扣幾個字眼,還倒是說她怨怪皇上了呢,只她也不好開口。
賢妃一瞧,便是笑了,“皇後娘娘這話說的倒是,淑妃妹妹每日裡除了處理著娘娘交代下的宮務另外看著幾個孩子等繁雜瑣事外,也常上門坐坐,只談些個素日瑣事,聊天解悶,可也是巧了,次次處理完事兒都快是到飯點了,可不就是留下用飯了,不過……這淑妃妹妹倒是找的娘娘多些,倒是臣妾與德妃常常去尋了貴妃說話,偶爾有事碰到了一起也常說說,沒想著這淑妃妹妹倒是記著的……”
就此岔開了話題,沒過多大會兒這秀女也是出來了,上首的六位便也不再談說這些,只貴妃同賢妃聚在一塊談些這些秀女的品貌衣著,賢妃則是和唯月咬著耳朵根說些秀女們的家中軼事兒。
瞧著這一波波的秀女面上難掩的緊張之色,唯月倒是想起了十二年前的自己,轉眼也是十二年了,從戰戰兢兢站在殿外待選到如今身處殿內端坐在此甄選她人,時過境遷不外如是,她終究是從那個穿著煙籠梅花裙的十五歲少女成長為現今這個錦衣華服綾羅綢緞的淑妃娘娘,十二年,足夠一個小小嬰孩成長成一個婷婷少女,也足夠她忘記很多事情,那些年了,二十七年時光飛逝,她早已記不清楚這二十七年前的上一輩子了。
只恍惚記著舊日的名姓,舊日的工作,舊日的親屬,只那二十七載之前的景物地貌,親友模樣已是化作斑駁了的燈影,隨著朝陽初起而煙消雲散,前些年還記得些輪廓,現在只記得模模糊糊一個人影,只是一個人模樣罷了……
呆了一回,就聽得黃門內室唱名道:“太學禮官朱衡銘之女朱茜葳,年十四。”
拖長了的音調,與旁人格外不同些,就連尚在發呆的唯月也是被吸引了過去,抬頭就瞧見那穿著煙水綠色的姑娘出來盈盈一禮,一身葵色紗地採繡花鳥紋大袖衫儆,一條煙水綠牡丹紋齊胸襦裙倒的確有幾分楚楚之態,只可惜,眉眼間的驕縱縱然是讓上回的瑞雪等一眾帝姬壓了下去後又有皇後幾分調教點播,但終究是早已養成的氣度,雖是盡力壓制,然則不過十四歲的少女罷了,又怎的敵得過這上首的六位呢?
唯月低頭呷了口茶,唇角展出璀然的笑意,更何況,先前一遭玄淩可還是沒有忘了的,後又有人穿=傳了訊息過去,這皇長子與許氏一事,他早已是知曉的分明。
“朱衡銘……”他略略沉吟片刻,方才笑道,“朕恍惚記得是皇後的堂兄吧。”
皇後這方才有了笑意,她端正肅容了半日多,這一笑卻如破冰般,見慣了皇後素日裡的和雅典正,這驀然一次真真兒的笑意,倒是格外的好看些。
“難為皇上還記得,是,堂兄自幼得承母後教導,極是老成穩重之人,這茜葳是堂兄的幼女,自幼便由著堂兄教導,極是懂事的。”
玄淩瞧她一眼,“上前來!”
德妃得了玄淩的示意,便也是端起手邊的茶盞,將水潑了出去,那朱茜葳的確是極好的教養,也不停下,只緩緩踏步而來,連步伐都未錯過一步的。
玄淩的眸色晦暗,只笑:“這儀態是不錯。”
他略頓了一頓,又道:“只是這娶妻當娶賢德之人,如此方可安心施展抱負,得以齊家,只是儀態端正,如若性子不謙和,反倒是驕縱任性也無甚大礙,好生教導便是,只一點,如若有人看不清自個兒是什麼身份地位的,時時刻刻自覺高人一等,連著天家都不放在眼中那便是萬萬不可的了,莫說是皇子妃,便是普通人家的正妻也是不可為的。”
皇後聽了此話,面上笑容一僵,也虧得玄淩說話也算是小聲的,除卻六人並著幾位宮侍之外並無人聽得,如若不然,怕是這一生這朱茜葳只得絞了頭發去做姑子了。
暗地裡瞪了在座的四位一眼,只得賠笑,料想著這正妃也是做不得了,便是做個側妃也是使得的,畢竟這朱茜葳是朱家的人,又是予漓的表妹,又有自個兒幫扶著,也不怕什麼,到將來還不知道這正妃是否短命的……
在座的四位平白捱了一記瞪眼,俱都是無奈,只得吃茶的吃茶,搖扇的搖扇也不多嘴,對於皇上那句話全都當做耳邊風,吹吹就過去了。
玄淩自也是瞧見了的,只笑道:“皇後又何必去看她們四個,那日鳳儀宮中的事兒,不單單是朕知道,便是母後也是知曉的,畢竟那件東方曉色滴露牡丹的衣裳可是皇後從宮外定做的花樣!”
皇後背心一涼,此事除卻剪秋之外,她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這皇上是怎麼知道的?
因著玄淩這話只想著讓皇後知道,便也就更小聲了些許,奈何之前吃過一次虧的唯月時時刻刻都把這異能開著,可以說這雲意殿內一隻螞蟻爬過都別想著瞞的過她,何況是玄淩這句話的聲響,低眉笑笑,她可不信皇上這話是純粹來敲打的,沒瞧著皇後眼神兒都變了麼?
“退下吧。”玄淩勾了笑,他就知道自個兒這個皇後仍舊沒把此事丟下,也不去拆穿她,只待那徐怡人出來的時候,親口諭令點了她做皇長子正妃,這一下子可是嚇壞了好些人,畢竟許氏的門楣不算高的,有了此人做了正妃,再讓個家室高的做個側妃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