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姐妹情深,去吧。”玄淩自是找玄清有事,一揮衣袖連看都沒看歐陽唯若一眼就讓她隨著唯月離去,這可是讓歐陽唯若狠狠的氣紅了眼。

唯月淺淺一笑,攜著唯婷往後院而去,清河王府景色清幽,比之宮殿的富麗無由來讓人感到一絲鬆快,姐妹二人挽著手在府內四處走著,準備往漱玉堂去,漱玉堂內有一座三層高的小樓,是清河王府內最高的建築,坐在上面品茶觀景再是悠閑不過的。

歐陽唯若拽著大紅撒花圓領長裙在後頭急急地走著,看著前方二人的身影,和唯月有些相似的眼眸中寫出一些不甘的妒恨。

為什麼呢?她這樣問自己,從小到大,什麼時候爹不是偏疼歐陽唯月兩姐妹?有好的東西什麼時候她不是揀她們挑剩下的東西,平日裡挑丫頭婆子如此,就連住的地方也是一樣,渡月軒和飛雪軒雖比不上主院,卻也是極為精緻的,春可賞桃花,夏可臥竹,秋可賞落葉如蝶,冬可觀紅梅似血,如此好的東西為何都不能給她?明明她也是歐陽家的女兒啊,難道僅僅是因為嫡庶之別麼?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其實歐陽唯若從未想過,為什麼她總會落在後面,嫡庶之別是一回事兒,當初唯月姐妹挑院子的時候她還在跟姨娘住著,哪裡有機會?為什麼歐陽柏會偏疼唯月姐妹?難道僅僅因為她倆是嫡出?肯定不是,唯月和唯婷自幼聽話懂事,她們五姐妹都是由同一群的教導先生教習琴棋書畫、禮儀音律,為什麼唯月兩個就能出眾?這些東西歐陽唯若從未想過,試問聽話的孩子不聽話的孩子,雖然都是孩子父母還是會偏向聽話的孩子,為什麼因為她聽話,不用父母操心,同時因為這聽話她們所要付出的也更多些。

歐陽唯若停下了腳步,看著唯月和唯婷相攜,兩人是那樣的優雅,是那樣的和諧,是標準的貴女,唯月一身衣衫的價值自是不用說的,但唯婷,她的衣飾也是那樣的出眾好看,究竟是什麼緣由,讓出身相同的幾人差別竟是如此之大。

唯月和唯婷在前頭走著,唯月牽著唯婷的手,目光關切,“近來如何?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長姐安心,我很好,孩子也沒有鬧騰。”唯婷手撫上自己還未顯懷的腹部,臉上凝著淡淡的甜蜜,這是她的孩子,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那便好,若是有什麼不舒服,我……”唯月微微點頭,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後頭一聲痛呼阻止了。

“哎呀。”原是歐陽唯若看著二人走的遠了,原是想著回到前廳,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卻不想在掉頭的時候左腳踩上了簇新的衣裙裙擺,右腳一下不得回轉,便是跌在地上,這裡是用六稜石子鋪的,但一旁卻也是有著裝點樹木所用的鵝卵石排布,她自幼嬌慣怎受得如此苦楚,當下便是痛撥出來。

“還不把三小姐扶起來。”唯月轉身冷冷道,這個庶妹打的什麼主意她還不知道麼?想攀龍附鳳,也要看她同不同意,按她這個腦子入了宮只能是死路一條,與其傻裡傻氣地給人害死還幫別人數錢,倒不如嫁個普通官員成了嫡妻將來也是好過些。

歐陽唯若聽得唯月的聲音便是一哆嗦,從小到大,每每她想著陷害唯月,卻莫名其妙都整到了自己身上,她永遠都記得,當自己從祖祠裡出來,一瘸一拐地被丫鬟扶著回院子的時候,唯月那清冷如九天寒雪般的眸子。

“把三小姐帶到明月樓上藥,然後讓她好好歇著。”唯婷眸子一冷,這些人越玩越上癮了是吧,她是王妃,唯月是寵妃,現下的歐陽家已是夠招人眼球的了,這人居然還想著入宮或入府簡直是不知所謂。

“是。”歐陽唯若帶來的丫鬟瞧著唯月和唯婷,身子狠狠一抖,位居高位幾年,二人的身上早已染上了那一份殺伐決斷的淩厲氣勢,又怎是這些還未出閣見過大世面的小姑娘可比的?

“鴻雪,找人盯著,今日決不能讓她出明月樓半步。”唯婷轉身,帶著唯月向漱玉堂而去。

“母妃。”瑞雪靜靜的看著,她雖小卻也知道自己不該插手,這邊是皇室的悲哀了。

“瑞雪,怎麼了?”

“瑞雪覺得剛才那個女的,好笨啊,走路都會摔到。”瑞雪嘟了嘟嘴,神情頗有些不屑。

“帝姬真是可愛的緊。”唯婷一笑,走到漱玉堂內,她小心地蹲下身子問道,“帝姬可還識的我?”

“唔?不認得,不過我知道你是母妃的妹妹,瑞雪的二姨。”瑞雪老實搖頭,“二姨和母妃長得挺像的呢。”

“我和你母妃是親姐妹怎會不像呢?帝姬和長姐也是像的緊。”唯婷一笑,起身牽著瑞雪往絮樓而去,一行人踩過木梯,登上樓頂,卻見唯婷早早就在樓外擺上了桌椅茶盞,是打算和唯月好好聊聊。

唯月和唯婷坐下,唯月特特將瑞雪抱了置於膝上,倒了茶水,而唯婷有孕不宜喝茶,唯月之前遞了信出來,唯婷也是採買了橘皮竹茹茶,現下也是由素語泡了來喝。

“這次皇上的決定讓我意外萬分,長姐……”唯婷皺了眉顯然被玄淩的打算驚住了。

“是皇後娘娘的主意,我也是被嚇著了,直到現在我都覺得不大對勁兒。”唯月取了小半杯水給懷裡的瑞雪。

“皇後娘娘?她……”

“她倒是越來越出其不意了,前幾日選秀,還讓我恢複少女時的裝扮去長春宮逛了一圈。”唯月皺了皺眉,目光越過原木的欄杆向遠處望去。

“這,這怎麼行?”唯婷一愣。

“我請示了皇上,不然還真不敢胡亂應承,皇後娘娘讓人琢磨不透。”

“長姐近來可是要當心著,甄家滿門已是下了大獄,王爺畢竟也是摻和到這件事來了,我也有些擔心。”

“孕中不宜多思,放心吧,他如今還不會動清河王的。”唯月淺淺抿了口茶,“他對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