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遲意一驚,下意識躲閃了一下,黑豹的幻影穿過他的身體,下一刻就聽到身後發出一聲慘叫。

霖雲派那邊如今已是血流成河,好幾個弟子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李遲意轉過頭,見風步初一手拎著個手臂被咬斷的霖雲派弟子,飛快地往後飛去。

那鮑輝長老跟黑豹纏鬥片刻,見自己不是黑豹的對手,當機立斷道:“風師侄,你斷後,我帶領弟子們離開!”說罷,眨眼就跑得人影都沒了,在他的帶領下,眾人頓時做鳥獸散去。

現場只剩下斷手弟子、風步初,還有一頭極其危險的金環黑豹,那斷手弟子生怕風步初會拋棄他,趕緊用僅存的手抱住他大腿,嚎啕道:“師兄別扔下我!”

風步初:……

他一腳踢開腳上的累贅,朝黑豹攻去。一人一豹試探了幾個來回,很快激烈地纏鬥在一塊。風步初不過化神期修為,在九階的金環黑豹面前本就走不過幾個來回,還是李遲意偷偷用森羅永珍盤幫他作弊,這才撐了半柱香的時間。

見時間拖得差不多,風步初瞅準時機,將那斷手弟子提起,飛快逃走。

金環黑豹正要追上去,忽然似有所覺,看了李遲意方向一眼。

李遲意一驚,試探似的在金環黑豹眼前晃了晃手。金環黑豹不耐道:“小子,有什麼事情快說。”

李遲意:……

也不知這黑豹有什麼異能,竟然能看破陣法,一人一豹竟然隔著實體虛影開始交流起來。李遲意:“豹兄,能否放這人一馬?”

黑豹:“是他們的人挑釁於我,你個小娃娃湊什麼熱鬧?”

李遲意:“我想罪魁禍首應該不是你眼前這個人。我跟他是舊識,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

黑豹重重噴了一口鼻息:“你又有什麼面子!”

李遲意:“……那看在魔尊的面子上?”

黑豹打量了他一會兒:“讓這一任棲梧境的主人來向我賠罪罷。”

李遲意鬆了口氣:“多謝豹兄!”

他忽然又覺得不對勁:“還請豹兄賜教,為何要讓尉前輩來道歉?”

黑豹嘲道:“還遮遮掩掩什麼?上次見你的時候,你身上就一股蛇味。”

李遲意臉色爆紅。

黑豹幹淨利落走了,李遲意悻悻地想,風道長,咱倆的交情就值這一次,下次就聽天由命吧。

到第三天時,眾人死裡逃生,終於抵達了鳳宮懸島附近。

按約定,他們應該先去找霖雲派建立的集市,但眾人等了大半天,也沒見有作為訊號的煙霧。

他們哪裡知道,這是李遲意出手的結果,霖雲派路上驚險不斷,嚴重拖延時間,就成了最後一個抵達懸島附近的宗派。

快到傍晚,眾人就要等得不耐煩,霖雲派終於姍姍來遲。他們進來時有將近二十人,如今只剩下十一二個,一幹人等灰頭土臉,毫無大門派的氣派。

第一時間見到霖雲派的那些人神情各異,私下裡心思開始活泛起來,表面上仍是恭恭敬敬——原因無他,只因為成功抵達懸島附近的,無一不是霖雲派這種破破爛爛的狀態。

霖雲派的領隊鮑輝是老成精的家夥,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不老實,冷哼一聲,提氣揚聲道:“霖雲派於此地開放臨時集市至明日中午前,有需求者可前來易物貨物。”

他中氣十足,聲如洪鐘,響徹數裡,蘊含著靈壓的聲音發出,在場修為稍微差一點的都被壓製得腿軟差點跪下。

為了保證明面上的公平,每個門派只能派出一名修為最多為化神期的長老,兼十數名內門弟子。所有門派都想要派出自己最好的陣容,但抵不過大門大派家底豐厚,尤其霖雲派,不但長老是化神期,連弟子也是化神期,這就很令人忌諱了。

見他人露出又懼又怕的神色,鮑輝這才滿意,頭也不回道:“步初,還不快帶領你師弟師妹們安營紮寨!”

被他叫到的風步初面色蒼白,神情疲倦,只默默點頭,轉身去安排一眾事物。

李遲意三人混在人群之中圍觀這一切,陳清悄聲道:“霖雲派隊伍這次損失慘重啊,別的門派哪怕是最慘的也不過折損二三人,他們這是折損了七八人,也真夠倒黴的。”

林鈴眼尖:“那位霖雲派的大師兄臉色不太好,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李遲意心裡嘲道,若不是這位霖雲派長老剛愎自用,非要去找那九階靈獸金環黑豹的麻煩,他們也不會折損這麼多人。若不是風步初留下為他們斷後,又正好被自己撞見,霖雲派恐怕還要折損更多。

陳清:“霖雲派的領隊有兩個,咱們待會兒要找哪一個跟他說明棲梧境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