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霖雲派嚴密把守著的棲梧境入口處。

泉眼又汩汩冒出不正常的氣泡,一陣光芒後走出一個玄衣黑發的男人,俊眼修眉,正是尉錚。他肩膀上蹲著一隻毛發稀疏的小灰鳥,啾啾地叫了一聲。

霖雲派弟子見狀圍了上來:“來者何人?”

尉錚並不理這些人,他閉上眼,用靈識給李遲意傳訊息。那些霖雲派弟子愈發不敢輕舉妄動:“霖雲派弟子奉命看守此地,不知閣下可是淨月宗尉錚尉尊者?”

訊息發出如泥牛入海,毫無回應。尉錚莫名間心一悸,皺眉問道:“展仙門的李遲意可是在你派做客?”

霖雲派弟子面面相覷,他們是底層弟子,上面讓他們負責看守此處,順便接引大人物,其他一概不知。

尉錚知道在這些人身上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隨便抓了一個霖雲派弟子讓他帶路:“帶我去你們霖雲派的地方。”

此刻霖雲派也是一片混亂。

既要把散修聯盟的人勸回去,又要穩定人心,張掌派忙得焦頭爛額。

那幾個派去追風步初的弟子回來,把自己所見所聞跟張蔔懷說了一遍,聽到狐妖出場把風步初從黑衣人手上救下來,張蔔懷不由拂袖大怒,把這些日子積累起來的怒氣全都爆發出來。

待得風步初獨自一個人回來,張蔔懷立刻下令把人抓了,押到大堂當眾審問。風步初跪在大堂上,腰身筆直,像是一塊硬邦邦的石頭,不屈不折。

張蔔懷痛心疾首道:“好好的人關在裡面,怎麼就丟了?”

風步初將今晚發生之事說了一遍。聽到李遲意破壞掉除靈陣那一段,張蔔懷怒道:“你知道他破壞除靈陣,欺辱你同門,為何不上報?”

風步初靜靜道:“師父罰我面壁思過,我如何能插手別的事?”

張蔔懷氣得七竅生煙:“你這是心懷怨忿,故意頂嘴!”

風步初閉嘴不言,預設了這是他存心說出來的氣話。

要知道,李遲意是他請來幫忙給鮑輝一事作證的,他師父卻將人無故關起來,他本就心存愧疚,又怎麼能像對待一般囚犯那樣對待李遲意?

再說了,那黑衣人至少有出竅期修為,這除靈陣形同虛設,除了能對付自己人以外,還有什麼用處?

張蔔懷沉著臉道:“總之,現在李遲意被擄走,你要負大半的責任。將來淨月宗的人來要人,不要怪我將你交出去。”

風步初垂眸:“弟子怎敢怪罪師尊。”

張蔔懷冷哼道:“你上次說你跟青丘已無瓜葛,那狐妖王又是如何出現的?”

風步初靜了片刻:“我身上有一塊狐王印記的玉佩,可以在危機時刻將狐王召喚過來。”

張蔔懷:“這是私相授受!步初,你身為霖雲派大弟子,卻跟這些妖族廝混在一起,你可知這對我們霖雲派的名聲影響有多大?還有你那修煉神速的功法,是不是就是從狐王那裡學來的?”

終於問出來了。

風步初此時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往日那些人對自己指指點點,卻又不明說出來,從來讓他無處反駁,如今終於有人把這個問題光明正大的提出來了,那個人還是自己一直敬愛的師尊。

他也說不出自己如今是什麼想法,半是心灰意冷道:“弟子時刻謹記師門清譽不可損毀,身體力行,時刻維護,哪怕如位高如鮑師叔也絕不姑息。”

張蔔懷一愣。

“只是師門聲譽時時有人維護,個人聲譽卻難以自清。如今師父懷疑弟子偷練妖族功法,弟子卻無法證明自己清白,思來想去,唯有將這一身修煉盡數廢了,以此明志!”

說罷,他竟是要自廢修為,張蔔懷驚呼:“徒兒不可!”

就在此時,尉錚提著霖雲派的小弟子,自外邊闖入大堂,他隨手將人一扔,正好扔到風步初身上:“打擾了。”

風步初:……